夫人,看着包饺子的母亲和妹妹们,看着闹别扭的谢安,心里像被温水泡着,软得一塌糊涂。
谢语最先看见他,笑着起身:“大哥回来了,快坐,刚温了米酒,喝杯暖暖身子。”
她笑靥如花,疾步走过去端起一杯米酒,谢浩楠心里一动,接过酒杯:“多谢妹妹。”
傍晚时分,正厅里的大圆桌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东坡肉炖得油亮,筷子一戳就能扎透,汤汁顺着肉缝往下滴;清蒸鲈鱼卧在青瓷盘里,鱼眼亮晶晶的,撒在上面的葱丝姜丝还泛着绿;炸春卷堆得像座小山,金黄酥脆,咬一口就能听见“咔嚓”
的响;佛跳墙在砂锅里冒着热气,海参、鲍鱼、鱼翅在汤里若隐若现,香味飘得满厅都是,勾得人直咽口水。
众人按辈分坐下,老夫人坐在上,左边是谢承业,右边是林婉清。
谢浩楠坐在谢承业对面,旁边是谢明轩。
谢承业端起酒杯,声音里满是笑意:“今儿除夕,咱们一家人能聚在一块儿,不容易。
我先敬娘一杯,祝娘身子骨硬朗,天天开心。”
老夫人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目光落在谢浩楠身上,眼神温和慈爱:“浩楠,你刚回府没多久,就把商行的事打理得妥妥帖帖,还能跟弟弟妹妹们处得这么好,祖母心里高兴。”
谢浩楠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对着老夫人躬身:“都是祖母和爹教得好,娘和姨娘在府里操持,我才能安心做事。”
他这话既谢了长辈,也没落下柳氏,柳氏脸上的笑更真切了,悄悄给谢安夹了块东坡肉:“快吃,别光顾着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玥突然“呀”
地叫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个银元宝,举着元宝蹦了起来:“我吃到元宝了!
我吃到元宝了!”
元宝上还沾着点饺子馅,她也不在意,举着元宝给老夫人看。
林婉清忙拿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好,好,玥儿明年准有好福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
的,像无数小石子落在青瓦上。
谢玥拉着谢研的手,跑到窗边,扒着窗棂往外看:“姐姐!
你看!
烟花!”
窗外的夜空里,一朵红色的烟花“嘭”
地炸开,像朵盛开的牡丹,紧接着,绿色、紫色、金色的烟花接连绽放,把夜空染得五颜六色,映得院子里的腊梅都亮了起来。
谢浩楠也走到窗边,和妹妹们一起看着烟花。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瞬间,光落在他脸上,他忽然想起十六年前的春节——那年他才两岁,被人贩子抢走。
从江南到中原,从备受宠爱到经历苦楚和伤害。
流过的泪和所受过的冷眼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浮现。
而现在,他站在谢家的正厅里,身边是笑着的家人,手里握着温热的米酒,窗外是热闹的烟花,这样的温暖,是他过去十六年里,想都不敢想的。
林婉清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件衣服?”
谢浩楠转过头,看见母亲眼里的关切,鼻子突然一酸,摇了摇头:“娘,我不冷。”
他想说“娘,我好想你”
,想说“娘,我终于回家了”
,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轻轻的“谢谢娘”
。
林婉清笑了,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一家人,谢什么。”
正厅里的笑声、说话声,混着外面的鞭炮声、烟花声,像一热闹的曲子,绕着梁上的灯笼转。
谢浩楠回到座位上,看着满桌的菜,看着身边的家人,突然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