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唇干裂起皮,他又用小勺子蘸了温水,一点点润着她的唇。
看着妻子苍白的脸,他心里满是愧疚——这些年,他忙着生意,忙着找阿楠,却忽略了她的身体,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正守着,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老爷,柳姨娘来了。”
谢承业的眼神冷了下来,沉声道:“让她回去,说夫人需要静养,不便见客。”
可柳氏已经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老爷,听闻夫人病了,我特意炖了些燕窝,给夫人补补身子。”
她说着,就要往卧房里走。
“不必了。”
谢承业站起身,挡在卧房门口,“张大夫说夫人需要静养,你先回去吧。”
柳氏的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自从知道阿楠要回来了,心里一直忐忑。
这么些年,虽说自己不是主母,却一直掌管着家中中馈。
家中所有人的吃穿用度,甚至商行的一些银钱往来都由着她掌管。
如果阿楠找不到,自己母凭子贵,谢家的主母之位,说不定早晚就能落到她头上。
今日来看,见谢承业对林婉清如此紧张,她心里更是酸溜溜的,却也不敢再多说,只能讪讪地放下食盒:“那……那我先回去了,祝夫人早日康复。”
看着柳氏离开的背影,谢承业的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柳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也知道她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只要她不兴风作浪,也就随她去了。
药熬好后,谢承业亲自喂林婉清喝药。
药汁苦涩,林婉清喝了一口就皱着眉躲开,谢承业耐心地哄着:“婉儿,乖,喝了药病才能好,才能见到阿楠啊。”
提到“阿楠”
,林婉清的眼睛动了动,勉强张开嘴,将药汁一口口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眉头却依旧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牵挂着儿子。
谢语三姐妹轮流守在卧房外,谢语负责给母亲换湿帕子,谢妍则坐在一旁,给母亲绣着安神的香囊,谢玥则乖乖地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自己画的箭靶,小声念叨:“娘,你快点好起来,等大哥回来了,一起看我射箭好不好?”
傍晚时分,林婉清的烧终于退了些。
她睁开眼睛,看到谢承业守在床边,声音虚弱地问:“承业……阿楠……什么时候到?”
谢承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快了,阿楠的船应该已经过了扬州,再过几日就能到了。
你别担心,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码头接他。”
林婉清点了点头,眼泪却流了下来:“我怕……我怕等不到他回来……”
“胡说什么呢!”
谢承业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看着阿楠成家立业,看着语儿、妍儿、玥儿嫁人,我们还有好多日子要一起过呢。”
林婉清靠在他怀里,轻轻“嗯”
了一声。
她真的好想快点好起来,好想亲手给阿楠穿上她绣的锦袍,好想听听他喊一声“娘”
,好想把这十六年的思念,都化作拥抱告诉他。
夜色渐深,谢家的卧房里依旧亮着灯。
谢承业守在林婉清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幼时的阿楠入睡。
窗外的海棠树在月光下摇曳,枯黄的树叶落在窗台上,像是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重逢,默默祈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