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利印刷厂的大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干着手上的活。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纸张的气味。
新引进的普元五色胶印机正在全运转,白色的纸张进去,一转眼出来时就印上了字符和彩色图片。
这台机器是年轻的副手王五强在看守着。
他师傅是赵厂长花高价请过来的高级技工薛师傅,专管着这台普元五色胶印机。
王五强是薛师傅从带过来的,十八岁跟他学,已经五年了。
技术娴熟,人也忠厚诚实,工作起来很认真负责。
薛师傅开始有意识的让他独立完成普元五色胶印机的全套操作。
五色胶印机摆在大车间的正中,方便印后的各套工序。
它在运转时,除了操作这套机器的技工师傅,别人是不能靠近的。
毕竟,没有技术,这几十万的机器,谁也不敢去动。
王五强瞪大的眼睛,一直盯着胶印机,随时观察色度是否正常。
这时,陈四平走了过来,他在大车间的另一边,管的是原厂里的老机器。
他一直想亲自操纵一把这新式的玩意儿,可厂里规矩多,而且组长盯得紧,两位副厂长也巡查得密,一直没能如愿。
眼下,他看到只有王五强守在五色胶印机旁,他心里的念头又动了。
老薛刚刚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去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
趁着老薛不在,去观摩观摩也可以啊。
想到这里,他低声叮嘱旁边的人,让他好好看着机器,他去去就来。
“哎哟,”
陈四平走近五色胶印机,啧啧几声,“这新式的家伙就是不同啊,这上版迅,色泽,真不是我那老东西可比的。”
王五强忙上前,把正要凑近看的陈四平拦住,“陈师傅,您不能凑这么近”
“嗬,小子,你也敢拦我?”
陈四平乜斜着眼睛看了王五强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这厂子,老子待了二十几年,老资格了。
你一个新来的,如果不是老薛的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一把推开王五强,低头去看胶印机上的电子按键。
王五强从陈四平嘴里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哟,这玩意可真比我们那台老家伙先进,全是电路板的。
这还好多英文呢,到底是外国货”
陈四平一边看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铁制小壶,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王五强一看,忙用手把陈四平和胶印机隔开,“陈师傅,你怎么能在上班期间喝酒呢?赶快收起来,回自己的工位上去吧。”
陈四平退后一步,转身走到胶印机的另一边,正准备扯开酒壶塞子,往嘴里灌一口时,赵厂长跟薛师傅走了过来。
“陈四平,”
赵厂长看他拿着酒壶站在机器旁,厉声喝道,“上班期间喝酒,你马上离开车间!”
陈四平回头一看,是赵厂长,忙把塞子塞回酒壶,正准备把酒壶放回兜里,没想到他身子一晃,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掉进了正在运转的胶印机传送带里
车间里瞬间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普元五色胶印机被卡死,内机处随即出不正常的高空运转声。
“关机,快关机!”
薛师傅边跑边大吼着冲向电闸。
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说时快,那时慢,王五强飞快的跑到另一侧,奋不顾身的把两手伸进了机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划破了车间里的喧嚣。
当电闸关下,机器终于停止运转时,王五强浑身是汗,满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靠在机器旁。
他右手手里还抓着酒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