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李卫国在警局里像个死人般,瘫软在地上,而李昊东也只是个孩子。
警察只好把他们俩个带到车站,并送上了回滨河的客车。
下了车后,李卫国坐在滨河县客运站的空地上,嚎啕大哭。
“什么都没了?”
他面色青灰一片,嘴角溢着泡沫,如丧家之犬,“我的家也快要没了”
可不就是丧家之犬吗?他把李家院子都抵押了。
“都是你,你个丧门星,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害死我了”
李卫国爬起来,一把揪住李昊东的衣服,把他拖到自己面前,“你个小野种”
战败得一塌糊涂,李昊东心里又惶恐又不甘。
李卫国对他的迁怒早在他意料之中,“大伯,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他推开李卫国,眼神里哪有半点九岁小孩子的稚嫩?
“我说的这条路子,到底行不行得通,你真的不知道吗?如果顺利,我们这两趟下来,最少可以赚个一千块。”
李卫国听到这里,悲哀的垂下头,呜咽不止。
李昊东的话没错,就按交易所的价格,他们跑两趟,也可以赚到一千。
“你为什么不拦着点,让那个骗子就这么把我们的家底都骗光了。”
李卫国痛心疾。
“大伯,”
李昊东其实心中也懊悔,自己当时确实让贪念占了先,可嘴上却说,“你是大人,你都不看不清,我怎么知道?”
李卫国可不管这么多,“要不是你撺掇,我会去信用社贷款吗?这么大一笔钱,可怎么还?早知道,就让张二栓把你接走”
李昊东眼神中露出几分不耐和鄙夷,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一点挫折都受不了。
但他脸上却不显,他知道自己还得靠李卫国在滨河待着,他可不想被张二栓领回柳树沟。
“大伯,”
他凑近李卫国,“您别急啊。
我能想到一个赚钱的点子,就会有两个三个赚钱的门道。
我决定了,不读书了,跟着大伯一起,努力赚钱。”
反正这个年代还没有强制规定,适龄孩子必须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
他一个几十岁的人了,还去读小学?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在学校里。
“你”
李卫国半信半疑,“你还有点子?”
“当然有,大伯,只要你别让张二栓把我领走了,我一定会把你当亲爹一样孝顺的。”
李昊东满脸孺慕之情,看着李卫国。
李卫国苦着脸,爬起来,冷哼一声,拍拍屁股往马草坪大队走。
这么重的债,李昊东能主动帮着背,先看看他的诚意吧。
深秋的碧罗街,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暖而又明亮。
街头巷尾,昏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往下落。
周知微把家里的玻璃窗擦得锃亮,阳光可以透过窗户洒到客厅里。
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墨香。
周知微坐在客厅的书桌旁,上面摊着几封来自不同省市新华书店和学校的信件。
她拆开一封,看着上面的字,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舒展的笑意。
“知微,”
李卫民走了过来,轻轻坐在妻子身边,语气中满是自豪,“又要加印了吗?”
“嗯,出版社的分红也已经打过来了。”
周知微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李卫民如今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儿子的亲近和依赖,周知微事业的成功,洗去了他以往的愚昧和怯懦。
这个家,越来越像一泓温暖的清泉,让他更依恋了。
“宏宇呢?”
他刚才进屋,找了一圈,没现儿子。
“被三嫂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