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亮的光——她知道,这一次,她离回家的路,近了。
甄珠指尖捏着那截断裂的竹骨,忽然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急什么?”
她将风车往腰间一别,转头看向院墙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暮色,“这巷子深处的老槐树还没结果,祠堂的铜锁也没试着撬开,现在回去,岂不可惜?”
话音刚落,墙角突然窜出只黑猫,蹭过她的裤腿,往巷子深处窜去。
甄珠吹了声口哨,迈开步子跟上去,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那只半旧的风车,竹骨虽断了一根,却在风里摇摇晃晃,不肯停下转动。
“要走你们走,”
她头也不回,声音裹着风传回来,“我倒要看看,这黑灯瞎火的,能藏着多少没见过的东西。”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夜色渐浓,巷子里的石板路被月光照得泛白,只有那只风车的影子,在地上忽明忽暗,像在引路,又像在挑衅。
甄珠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孩子后颈的银线已经缠上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像蛇信子在爬。
她猛地想起阿圆塞给她的那张皱巴巴的黄纸——临走前老人塞给她的,说“遇邪祟缠身,就念上面的词,管不管用另说,气势不能输”
。
她抖着手摸出那张纸,纸角已经被冷汗浸得潮。
借着男人钥匙的冷光,看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念啊!”
旁边的孩子疼得直哭,银线勒进皮肉,渗出血珠。
甄珠咬紧牙关,扯着嗓子喊出声,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锣:“天——地——玄——宗!”
第一句出口,缠在手腕上的银线突然僵住,男人的动作也顿了顿,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万炁本根!”
她继续喊,声音劈了个叉,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银线开始烫,烫得像烧红的铁丝,孩子背上的细线蜷曲起来,像被火燎过的蛛网。
男人脸色沉下来,钥匙转得飞快:“装神弄鬼!”
他往前踏一步,巷子里的风突然倒灌,吹得人睁不开眼。
“广修亿劫!”
甄珠闭着眼乱喊,黄纸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字句糊了满脸,“证——吾——神——通!”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巷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奇迹真的生了——银线“噼啪”
作响,像被烧断的棉线,纷纷落在地上化成青烟。
孩子后颈的血珠不再渗出,反而冒出层淡淡的金光,把剩下的细线全弹开了。
男人后退半步,钥匙链“当啷”
掉在地上。
他盯着甄珠脸上的黄纸,声音第一次带了慌:“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甄珠把黄纸按在孩子背上,喘着粗气瞪他:“祖上传的!
你这邪魔歪道,怕了吧?”
其实她心里直打鼓——这咒语她也是头回念,刚才全凭嗓门大撑场面。
男人盯着那纸,又看看孩子身上的金光,突然冷笑一声:“老东西倒是留了后手。”
他捡起钥匙,转身就走,黑色风衣扫过墙角的阴影,“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撞见……”
话音没落地,人已经消失在巷子尽头,只留下钥匙链上的木牌,还在地上转着圈。
银线彻底消失,孩子不哭了,只是抽噎着抓着甄珠的衣角。
甄珠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张被口水和汗水浸透的黄纸,突然笑出声——刚才念咒时太过用力,把“神通”
念成了“神童”
,居然也管用。
巷口的灯笼不知何时又亮了,暖黄的光洒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