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新省委书记后，祁国栋带领精干团队，一头扎进基层。
他没有选择事先安排好的“经典调研路线”
，而是带着地图，随机圈定了几个省内有代表性的欠达乡镇和问题突出的老旧厂区。
第一站，是位于北部山区的石头沟村。
这里土地贫瘠，交通不便，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留守。
当那辆风尘仆仆的越野车颠簸着驶入村子时，几个正在村口晒太阳的老人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他们见惯了各种“下来看看”
的领导，早已麻木。
祁国栋下了车，没有急着召集村干部开会。
他穿着普通的运动鞋和夹克，信步在村里转悠。
他看到破败的校舍，看到浑浊的饮用水源，看到一位老人正费力地从深井里打水。
他走过去，没等随行人员反应过来，就自然地接过井绳，帮老人把水提了上来。
“老人家，这水……平时就这么吃？”
祁国栋看着水桶里泛着的浑浊，眉头紧锁。
老人叹了口气：“没办法啊，领导，我们这儿就这条件。”
祁国栋没说话，舀起一瓢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凑到嘴边尝了一口。
那苦涩浑浊的味道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这一幕，被村里一个放假回家、正在用手机记录乡村生活的大学生小杨，无意中拍了下来。
他觉得这个“领导”
有点不一样，动作太自然了，那尝水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接着，祁国栋走进一户贫困户家里。
低矮的土坯房，昏暗的光线，家徒四壁。
女主人正在灶台边忙碌，锅里是几乎看不见油星的野菜糊糊。
祁国栋掀开锅盖看了看，又摸了摸炕上薄硬的被褥，良久没有说话。
他蹲下来，和家里怯生生的小女孩平视，轻声问她几岁了，上学没有。
当听到孩子因为路远还没上学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细节，都被小杨的手机忠实记录。
在随后与闻讯赶来的镇村干部和村民代表的座谈中，祁国栋没有坐在主位，而是拉了个小板凳坐在村民中间。
他听着大家倒苦水，说困难，说到激动处，有老人抹起了眼泪。
祁国栋没有空泛地安慰，而是直接追问细节：
“修路的报告打到县里多久了？”
“资金缺口具体是多少？”
“引进的那个扶贫项目，为什么失败了？技术问题还是市场问题？”
他问得极其具体，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让当地的干部额头冒汗。
当有个村干部试图用“高度重视”
、“全力解决”
之类的套话敷衍时，祁国栋直接打断了他：“我要听具体的！
什么时候能通路？什么时候能通水？谁负责？拿出时间表来！”
这场没有任何预演、充满泥土气息和尖锐问题的座谈，同样被小杨记录了下来。
小杨回去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将这些片段剪辑成一个十几分钟的短视频，标题就叫做《偶遇“奇怪”
的领导》，布在了自己的视频账号上。
他并未提及祁国栋的具体职务，只是客观记录了所见所闻。
起初，视频只是在局部流传。
但很快，它被一位以关注社会议题、分析视角独特着称的网红up主“观海君”
现了。
“观海君”
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视频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没有简单地转，而是制作了一期深度解读视频。
他逐帧分析了祁国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