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刚过,望海坡村的田野尚留秋收后的空旷,嫩绿的麦苗尖儿从褐色土地里冒头,添了几分生机。
村民们惦记着天气预报里的小雨,想趁雨前施完冬肥;合作社里,三秒和陈老五正盘点农资,规划着来年春耕的种子采购,谁也没料到,这场“小雨”
竟会是暴雪的前奏。
凌晨三点,陈老五裹着棉袄去仓库巡查,推开门就被刺骨冷风灌得打哆嗦。
可当他走出院子,彻底惊呆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积雪已没过脚踝,房屋、树木全被白雪裹住,世界像装进了巨大的白色棉被。
“这哪是小雨,是暴雪!”
他顾不上冷,撒腿往仓库跑。
仓库里,值班的小李正对着窗外的雪愣,见陈老五进来急忙说:“陈叔,雪下得太突然!
我已经给三秒打电话了,他说马上到。”
陈老五点头,心里却揪着合作社那十亩晚熟玉米地——那是今年试种的新品种“金穗5号”
,本想过几天收割、年前卖个好价钱给社员分红,如今怕是要遭难。
他叮嘱小李守好仓库、检查门窗供暖,别让农资受潮冻坏,自己换了防滑胶鞋、拿上手电筒,就冲进了雪夜。
深一脚浅一脚赶到玉米地,陈老五的心沉到了底:半尺厚的积雪压在玉米秸秆上,原本挺拔的秸秆大多弯了腰,有的甚至拦腰折断,金黄的玉米穗大半埋在雪里,穗尖被雪水浸得暗。
他蹲下身扒开积雪,指尖触到冰凉的雪水,急得直跺脚:“再这么下,玉米穗非烂在地里不可!”
“陈叔,情况怎么样?”
身后传来三秒的声音。
只见三秒穿着加厚雨衣,裤脚沾满泥雪,手里还拎着两把铁锹。
他刚给合作社骨干打完灾情通知,出门就看到了雪地里的陈老五。
“糟透了!”
陈老五指着倒伏的秸秆,声音颤,“‘金穗5号’是今年重点试种的品种,要是毁在这场雪里,明年推广难,社员信心也得受打击!”
三秒沿着田埂快步走了一圈,迅盘算:“现在得抢收能救的玉米。
陈叔,你去仓库拿塑料布和编织袋,我再催催大伙,让壮劳力都带工具来,先清积雪、摘完好的玉米穗,用塑料布盖好防受潮。”
陈老五应声就往仓库跑,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天还没亮,村里的壮劳力陆续赶到。
老王扛着大扫帚扫雪,喘着粗气感慨:“活了五十多年,初冬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头一回!
还好今年种的是合作社的正规种子,秸秆比去年的假种子壮实多了,不然早全塌了!”
李大叔用铁锹小心铲着玉米穗周围的雪,接话道:“去年假种子的玉米秆细得像麻杆,一阵风都吹倒,现在这‘金穗5号’至少还有不少能救,咱们加把劲!”
雪还在下,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又冷又疼,可没人叫苦。
有人扫雪、有人铲雪、有人摘玉米穗装袋,还有人把装满玉米的袋子搬到田埂盖好塑料布。
三秒和陈老五在田埂间穿梭,一会儿提醒避开断秆,一会儿叮嘱轻拿轻放,生怕再添损失。
直到天光大亮,雪终于小了,太阳透过云层洒下微光。
大家歇口气时,看着田埂边堆得像小山的编织袋,都松了口气——陈老五数了数,装了二十多袋玉米,能挽回近三成损失。
“先把玉米拉去烘干房,赶紧烘干防霉,”
三秒拍掉身上的雪,“剩下受损的,等雪停了看看能不能当饲料处理。”
话音刚落,农技站的张技术员背着工具箱来了。
他沿着田埂查看受损情况,拔起几株倒伏秸秆检查,随后说:“情况比预想的好,大部分玉米穗只是受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