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望海坡,后山的老松林里还带着晨雾的清凉。
陈老五扛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斧头,踩着露水往林子深处走——合作社要做牌匾,三秒特意托付他,找一块望海坡本地的老松木,说“本地的木头,带着咱这的地气,挂在合作社门口才踏实”
。
陈老五在松林里转了大半晌,终于在一棵歪脖子老松前停下脚步。
这棵松树长了快三十年,树干粗壮,表皮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还留着好几处凸起的木节。
他伸手摸了摸木节,又用斧头轻轻敲了敲树干,听着沉闷的声响,满意地笑了:“就你了!
有节的木头才结实,做出来的牌匾也能扛住风雨。”
砍树、解板、打磨,陈老五忙了整整一个星期。
每天天不亮就开工,直到夕阳西下才歇手,手上磨出了水泡,也只是用布裹一下继续干。
三秒来探望时,见他正拿着砂纸细细打磨木板,木板边缘已经变得光滑圆润,木节的纹路却被特意保留下来,像一个个小小的鼓包,透着自然的质朴。
“陈叔,您这手艺真地道!”
三秒蹲在一旁,看着木板上清晰的木纹,忍不住赞叹。
陈老五放下砂纸,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做牌匾跟种地一样,得用心。
木头有节才结实,合作社有规矩才长久,这些木节不能磨掉,得让它留在上面,时刻提醒咱守规矩、办实事。”
接下来是刻字。
陈老五请了镇上最好的刻字师傅,特意交代“字体要浑厚,笔画要扎实,就像咱望海坡的人一样,不花里胡哨”
。
刻字师傅按照他的要求,在木板上写下“望海坡种植专业合作社”
九个字,每一笔都刻得很深,边缘还刻上了细小的麦穗和土豆图案,既庄重又透着乡土气息。
刷漆那天,合作社的社员们都来帮忙。
有人递漆刷,有人扶木板,还有人蹲在一旁,盯着陈老五的动作,生怕哪里刷得不均匀。
陈老五拿着漆刷,蘸上金黄的油漆,一点一点地往木板上刷,连木节的缝隙都仔细填满。
“这漆得刷三遍,第一遍打底,第二遍上色,第三遍提亮,就像咱合作社做事,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急。”
他一边刷,一边跟社员们念叨。
半个月后,牌匾终于做好了。
陈老五雇了辆三轮车,把牌匾运回合作社。
几个年轻社员想帮忙抬,刚一上手就惊呼:“这牌匾也太重了吧!”
陈老五笑着走过去,双手托住牌匾的边缘,稳稳地举了起来:“老松木本来就沉,加上刷了三遍漆,能不重吗?这牌子不轻,得咱大伙一起扛着。”
他把牌匾放在合作社门口的石桌上,摸着上面的纹路,像摸着自家地里的土一样温柔:“你们看这木节,就像咱合作社遇到的困难,看着不起眼,却能让牌子更结实。
以后不管遇到啥事儿,咱都得像这木节一样,牢牢地扎在地里,一起扛过去。”
社员们围在牌匾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王二婶伸手摸了摸木节,感慨道:“陈叔说得对,这牌子不仅是块木头,更是咱合作社的脸面,得好好护着。
以后咱种土豆、卖土豆,都得按规矩来,不能砸了这块牌子。”
“可不是嘛!”
三秒接过话茬,“陈叔用老松木做牌匾,还特意留着木节,就是想告诉咱,合作社的根在望海坡的土地上,规矩是咱的立身之本。
以后不管展多大,咱都不能忘了这个根,丢了这些规矩。”
挂牌前一天,陈老五特意把牌匾擦得干干净净,连木节上的灰尘都用布蘸着水细细擦掉。
他站在牌匾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