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望海坡的黄土晒得暖融融的,新修的水渠里水流潺潺,渠边的杨树苗已经长出了新叶,在风里轻轻摇晃。
李大叔蹲在渠边,手里摩挲着一块青灰色的石碑,石碑表面被打磨得光滑,边缘还留着凿子的痕迹——这是他和王大伯前几天从山后的采石场拉回来的,准备立在渠头,做个永久的标记。
“这碑够沉,立在这儿,风吹雨打都不怕。”
王大伯扛着铁锹走过来,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出“沙沙”
的声响。
他看着石碑,又望向蜿蜒向山后的水渠,语气里满是感慨,“这条渠修了两回,第一次是同治三年,我爷爷的爷爷都参与了,第二次就是咱们这次,也算是接了老辈的班。”
正说着,三秒背着一个布包跑了过来,包里装着刻刀和墨斗。
“李大叔、王大伯,我把工具带来了!”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墨斗,在石碑上弹出两条直线,“我昨天琢磨了半宿,字就刻在中间,上面刻‘同治三年始建,辛丑年重修’,下面刻修渠人的名字,这样后人一看就知道,这水渠是多少人血汗修的。”
“好!
就按你说的来!”
李大叔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他知道三秒上过高中,写得一手好字,村里的春联都是他写的,让他刻碑上的字,再合适不过。
赵卫东也带着草海的几个乡亲走了过来,张大哥扛着铁锤,刘叔背着一捆麻绳,小芳手里拿着一块磨石——他们是来帮忙立碑的。
“石碑选得不错,青石料硬,能存上百年。”
赵卫东摸了摸石碑,笑着说,“咱们今天先把字刻好,明天再把碑立起来,让它好好护着这水渠。”
三秒拿起刻刀,先在石碑上用毛笔写好字。
他写的是楷书,笔画工整,刚劲有力,“同治三年始建,辛丑年重修”
十二个大字占了石碑的上半部分,下面留着大片空白,用来刻修渠人的名字。
“开始刻吧!”
三秒深吸一口气,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在石碑上凿了起来。
刻刀碰到石头,出“叮叮当当”
的声响,细小的石屑落在地上,很快堆了一小堆。
李大叔和王大伯在旁边帮忙扶着石碑,防止石碑晃动;张大哥和刘叔则在旁边整理绳子,准备明天立碑用;小芳拿着磨石,等三秒刻完一笔,就赶紧把边缘磨光滑,免得有毛刺。
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越来越高,三秒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石碑上,很快就被晒干了。
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刻刀不停地在石碑上移动,每一笔都刻得格外认真。
“这字得刻深点,不然过几年就磨平了,后人就看不清了。”
三秒一边刻,一边说。
“对,刻深点!”
李大叔点点头,递过一块毛巾,“擦擦汗,别中暑了。”
三秒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又继续刻。
他想起修渠时的场景——乡亲们冒雨挖沟、扛石头,王二婶煮姜汤、做煎饼,老支书讲老辈修渠的故事,还有挖出镇渠钱时大家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手里的刻刀也更有力了——这石碑上的字,不仅是记录,更是对大家血汗的尊重。
中午的时候,“同治三年始建,辛丑年重修”
十二个大字终于刻好了。
三秒放下刻刀,揉了揉酸的手腕,看着石碑上的字,脸上露出了笑容:“刻好了!
大家看看,行不行?”
大伙围过来一看,只见十二个大字刻得工整清晰,笔画深浅一致,边缘被磨得光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