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手电的光在黎明的微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落在枯黄的藤蔓上,落在松软的土壤里,真的像一层温暖的被子,轻轻裹着土地。
“不是被子。”
三秒关掉手电,望着东方越来越亮的鱼肚白,眼里满是希望,“是给明年的收成,照路呢。”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笃定——这束光,不仅照亮了今年的收尾,更照亮了明年的期盼,从选种、育苗,到播种、浇水,再到秋收、储存,每一步都需要这束光的指引,需要这份踏实的守护。
春花看着他的侧脸,在黎明的微光里,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她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也是站在这坡顶,那时候仓库里的土豆还没卖完,收购商的货车每天都来,夜里的手电光比现在还多,社员们的笑声也比现在还热闹。
一年过去,合作社的成员多了,土豆的销路广了,望海坡的名气也大了,可不变的,是夜里的手电光,是巡夜时的踏实,是对土地的敬畏。
“明年咱们要不要再种两亩新品种?”
春花忽然问,“上次农技站的技术员说,有种叫‘金薯’的土豆,口感好,产量也高,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咱们的土。”
三秒点点头:“可以试试,不过得先试种,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来,先划出一小块地,种上试试,看看长势怎么样,要是好,再推广给社员们。”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春花笑着说,“你啊,就是太稳了,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出岔子。”
三秒也笑了:“庄稼人种地,稳当最重要,不能贪多求快,不然到头来只会白费功夫。
咱们守着土地,就得顺着土地的性子来,它给咱们多少,咱们就收多少,不贪心,不急躁,才能年年有好收成。”
天越来越亮,东方的鱼肚白慢慢变成了淡粉色,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
远处的村庄里传来了第一声鸡叫,紧接着,更多的鸡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田埂上的露水开始蒸,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深吸一口,满是大自然的气息。
两人沿着坡顶慢慢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慢了不少。
春花时不时停下来,捡起田埂上的碎石子,扔到路边的草丛里——她说这样明年春天种地的时候,就不会硌到锄头了。
三秒则弯腰把地里枯黄的藤蔓归拢到一起,说这些藤蔓可以当肥料,明年春天埋在土里,能让土壤更肥沃。
走到仓库门口时,天已经大亮,太阳从东方的山头冒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仓库顶上,洒在旁边的秸秆堆上,洒在坡下的田地里,整个望海坡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社员们也陆续起床了,李叔扛着锄头往地里走,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三秒,春花,昨晚巡夜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种薯窖好好的,地里也没动静。”
三秒笑着回答,“李叔,您这么早去地里啊?”
李叔点点头:“去看看麦苗,最近天旱,得给麦苗浇点水,不然明年春天长不好。”
张婶也提着篮子从家里出来,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红薯,看见他们,赶紧递过来两个:“刚蒸好的,热乎着呢,你们巡夜辛苦了,快尝尝。”
两人接过红薯,剥开皮,甜香扑鼻。
咬一口,软糯香甜,是望海坡特有的味道。
春花一边吃,一边跟张婶说:“张婶,明年咱们想试种点新品种土豆,您要不要一起试试?”
张婶笑着说:“你们说了算,我跟着你们种,放心!”
回到仓库,三秒拿出巡夜本,翻开最后一页,拿起笔,认真地写下:“十月三十一日,最后一次巡夜,种薯窖无异常,田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