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起身把纸箱往墙角挪了挪,离孩子们玩闹的地方又远了些。
过了半个月,地里的菠菜收完了,三秒趁着墒情好,开始翻地。
他没像平时种土豆那样用锄头翻,而是推着村里唯一的小型旋耕机,把三分地翻了三遍,土坷垃细得像筛过的面粉。
翻完地,他又按照王站长给的配方,把腐熟的羊粪和复合肥掺在一起,均匀地撒在地里,再用耙子耙平。
二柱子路过,看着他这么“大动干戈”
,忍不住打趣:“三秒哥,你这是种土豆还是种人参啊?”
三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人参哪有土豆金贵?这脱毒种要是种好了,比人参还能让咱村民过上好日子。”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还是没底。
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找出王站长给的《脱毒土豆种植手册》,就着煤油灯的光,一页一页地看。
手册上的字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插图,标注着“苗期管理”
“病虫害防治”
的要点,三秒把重点内容都用红铅笔圈出来,还在旁边写了备注:“三月下旬控温,白天不过25度”
“现蚜虫立即用生物农药”
。
播种那天,三秒特意选了个晴天。
他按照手册上的要求,在地里划出行距四十厘米、株距三十厘米的沟,每个沟里放一个土豆种,芽眼朝上,再盖上三厘米厚的土。
他蹲在地里,一个一个地摆,比给娃们穿衣服还细心。
兰花送来早饭,见他还在地里忙活,催了好几遍:“先吃饭,地里的活哪能一天干完?”
三秒却头也不抬:“趁今天天好,赶紧种完,免得晚上下霜。”
等把最后一个土豆种埋好,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三秒直起腰,捶了捶酸的后背,看着整整齐齐的田垄,心里竟生出一丝期待。
他从兜里掏出烟袋,点了一锅烟,坐在田埂上抽着,看着夕阳把地里的土染成金黄色,仿佛已经看到了三个月后满田的土豆。
可期待没持续几天,麻烦就来了。
播种后第七天,土豆该出苗了,可三秒的地里只冒出了零星几棵芽,还长得蔫蔫的。
他急得团团转,蹲在地里扒开土看,土豆种没烂,芽眼也了芽,可就是长不出来。
他赶紧给王站长打电话,王站长在电话里问:“最近是不是降温了?土壤湿度怎么样?”
三秒想了想,前几天确实下了场小雨,土壤有点湿。
王站长说:“那就是了,土壤湿度太大,芽子闷在土里长不出来,你赶紧松松土,通通风。”
挂了电话,三秒扛着锄头就往地里跑。
他小心翼翼地在田垄间松土,不敢碰伤刚冒头的芽。
松完土的第二天,地里果然冒出了更多的芽,嫩绿的芽尖顶着土块,像一个个调皮的小脑袋。
三秒看着这些芽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村里开始有闲话传出来,说三秒种的“洋土豆”
是“病秧子”
,出苗都比别人晚,肯定长不出好土豆。
有一次,三秒在村口碰到张大爷,张大爷拉住他说:“三秒啊,听大爷一句劝,别种那洋玩意儿了,还是咱老品种靠谱,去年我种的土豆,虽说个头不大,可结得密啊。”
三秒知道张大爷是好意,可他还是解释:“张大爷,这脱毒种就是出苗慢,等长起来就快了,您等着瞧,到时候结的土豆比您的老品种大多了。”
张大爷却摇了摇头:“我活了六十多年,还没见过土豆能长多大,你可别被人骗了。”
这样的闲话听得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