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红豆,捻起一粒,“这豆子金贵,得顺着它的性子来,你急它不急,你躁它不冒。”
王老五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老周家媳妇则问:“大爷,那浇水呢?是不是跟玉米一样,见干见湿?”
“不一样。”
爷爷摇了摇手,“红豆怕涝,渠水不能直接灌,得在边上开个小沟,让水慢慢渗。
就像喂娃娃,得小口小口喂,急了要呛着。”
众人都笑了,院子里的气氛松快起来。
阳光透过枣树枝,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亮亮的。
三秒带看着这光景,想起春天的时候,自己还因为要不要拔了老豆苗跟爷爷怄气,忍不住笑了——原来有些东西,你只要信它,护它,它自然会慢慢生长,还能把更多人拢到一块儿。
傍晚的时候,村里人渐渐走了。
王老五临走时,非要把那半袋花生留下,说给二丫吃。
二柱子则拍着胸脯保证:“明年收了豆子,头一茬先给大爷和三秒哥送!”
春花收拾着碗筷,笑着对三秒带说:“你看,这才像个样子。
往年村里人种地,各顾各的,有好种子好法子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过去。”
三秒带“嗯”
了一声,往地里看了一眼。
夕阳把红豆地染成了金红色,晚风吹过,豆叶沙沙响,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地是公家的地,天是大伙儿的天,藏着掖着干啥?”
他说,“一起种好了,收成都好,日子才能都好过。”
这话被刚走出院门的陈老五听见了。
陈老五是村里的老支书,退休好几年了,平时不爱管闲事,就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下棋。
他转过身,往院里瞅了一眼,对三秒带说:“你这话说得在理。”
三秒带赶紧让坐,陈老五摆摆手:“不坐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村东头那片荒地,往年没人种,要是你们想多种点红豆,我去跟村里说说,给你们划出来。”
“真的?”
三秒带眼睛一亮,那片荒地他知道,就是石头多点,要是好好拾掇拾掇,种红豆正合适。
“我啥时候说过假话?”
陈老五笑了,“不过我可有个条件,你们得带着大伙儿一起干,别让几户人家单打独斗。”
他顿了顿,看着三秒带,“我知道你不是那小气人,跟着你,地不哄人,人也不哄人。”
三秒带心里一热,重重地点头:“五叔你放心,肯定的。”
陈老五走了,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三秒带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处的望海坡。
坡上的庄稼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露出赭黄色的土地,像一张铺展开的旧毯子。
他想起修渠的时候,全村人一起抬石头、挖泥土,号子声能传到草海那边;想起暴雨冲渠时,草海的亲戚连夜赶来帮忙;想起春花说要装路灯时,二丫眼里的光……原来望海坡的人,从来都不是散的,只是需要一个由头,一个能把心聚到一块儿的由头。
晚饭时,二丫突然问:“爹,明年种了好多红豆,是不是就能早点装路灯了?”
三秒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对,收了豆子卖了钱,就攒着,争取明年冬天就装上。”
春花也说:“到时候让二柱子去县城买最好的灯,亮得能照见草海那边的船。”
爷爷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红豆往二丫碗里拨了拨,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清辉洒满院子,把玉米囤子照得像座小金山。
三秒带知道,装路灯的钱还远着呢,种红豆的路也不会一帆风顺,但他心里踏实——因为身边有这么多人,有这片愿意生长的土地,有这颗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