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李家村祠堂的青石板晒得烫,刚平息没两天的分红争议,又因为张大哥的一句抱怨翻了波澜。
张大哥蹲在祠堂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个空烟盒,声音带着点委屈:“凭啥陈老五家能分三千二?我家就只分一千五?都是在合作社干活,差得也太多了!”
这话一出口,刚散开的村民又围了过来。
有人跟着点头:“是啊,张大哥家也出了不少力,咋分红差这么多?”
也有人反驳:“陈老五家入的地多,分得多不是应该的?”
吵吵嚷嚷的声音,把刚从镇上买账本回来的春花引了过来。
春花是村里的年轻媳妇,高中毕业后在镇上做过文员,去年合作社缺个管章程的人,李建国一合计,就把她请了过来。
她做事仔细,合作社的章程、入股合同都归她管,平时没事就捧着章程研究,村里谁有疑问,她都能说得明明白白。
“张大哥,您先别着急,”
春花把手里的账本往八仙桌上一放,转身回合作社办公室抱来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本泛黄的《李家村种植专业合作社章程》,封皮上用毛笔写着“2o22年3月制定”
,边角都被翻得卷了边,“咱分红的规矩,都在这章程里写着呢,咱一条条看,就知道为啥分得多分得少了。”
张大哥站起身,走到桌前,一脸不服气:“章程我也看过,不就是‘多劳多得’嘛!
我今年春天帮着撒化肥,夏天帮着割稻子,哪点比陈老五少干了?”
“张大哥,‘多劳多得’是一方面,但咱合作社的分红,核心是‘按土地入股比例算’,”
春花翻开章程,指着第二十三条,声音清亮,“您看这条:‘合作社成员以土地经营权入股,每亩折算一股,年度分红按入股股数与实际劳动贡献结合计算,其中土地入股占比6o,劳动贡献占比4o’。
您家当初只入了两亩地,陈老五家入了五亩地,光土地入股这一项,您就比陈老五少三股,分红自然不一样。”
张大哥凑过去看章程,手指在“两亩地”
“五亩地”
上划了划,还是不服:“可我干活多啊!
夏天割稻子,我天天最早去,最晚回,陈老五还时不时请假去镇上打零工呢!”
“劳动贡献这部分,咱也有记录,”
春花从红布包里掏出另一本台账,翻开里面的考勤表,“您看,今年春天撒化肥,您出工15天,陈老五出工12天;夏天割稻子,您出工2o天,陈老五出工18天。
劳动贡献这块,您确实比陈老五多2o分,按4o的占比算,能多补3oo块钱——上次分红时,三秒已经把这3oo块算进去了,您家的15oo块里,就包含这部分补贴。”
她又翻到章程的附件页,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张大哥,您再看这个,这是当初大家自愿入社时按的手印,每个人的入股土地亩数、分红比例,都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您的名字下面,还写着‘自愿入股2亩,同意章程条款’,这手印也是您自己按的,您还记得不?”
张大哥盯着自己的名字和红手印,愣了半天,才挠了挠头:“我……我记不太清了,当时人多,跟着大家一起按的。”
“当时入社的时候,建国哥专门把章程读了三遍,还问了大家有没有疑问,您当时也没说啥啊,”
旁边的李三叔开口了,“陈老五家入五亩地,是因为他家儿子在城里定居,地里没人种,全交给合作社了;您家就两亩地,还留了半亩自己种蔬菜,入社的地本来就少,分红自然少些。”
陈老五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张大哥的肩膀:“张大哥,我知道你觉得干活多就该分得多,可这地是合作社的根本啊。
要是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