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石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
石壁上跳动的烛火,将围在巨大石桌旁的几道身影拉长,投下如同即将出征的将士般凝重而锐利的剪影。
空气中弥漫着硝石、旧纸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更添了几分肃杀。
石桌上,铺开一张几乎占据整个桌面的巨幅《京城内外详图》。
这并非官制舆图,而是云舒凭借“蜂巢”
多年渗透测绘,结合谢景行军中秘藏图纸,精心绘制的“作战沙盘”
。
上面以不同颜色的朱砂、墨笔详细标注着常人绝难知晓的细节:宫墙高度、衙署换防时辰、甚至一些隐秘的排水暗道。
没有寒暄,没有废话。
盟誓的血酒尚在喉间灼烧,此刻需要的,是绝对冷静的头脑和将每一步都算计到骨髓里的精密。
云舒立于图前,素手执一根细长银尺,眸光如电,扫过图上每一处要害。
谢景行、萧绝、陈国公、忠武侯分坐两侧,目光紧随银尺尖端,如同猎豹锁定猎物。
“开始吧。”
谢景行声音低沉,打破了沉寂。
开会?不!
是造反项目启动会!
kpi明确:本月绩效——拿下皇帝狗头!
银尺轻点皇城中心。
“宫内卫戍,明面由御林军三卫轮值,计六千人马。
但真正核心,是驻守内廷乾清宫、养心殿的八百‘影卫’,乃萧琰死士,战力不明,需重点防范。”
尺尖滑向宫外。
“九门提督府辖制内外城十六门,守军约两万。
提督赵阔,萧琰奶兄弟,铁杆心腹,其麾下三名副将,两人可争取,一人需清除。”
“京畿大营,驻军五万,乃京城外围屏障。
主帅刘擎,态度暧昧,与陈国公素有旧谊,是关键突破口。”
“各衙门中,户部、兵部、刑部皆有萧琰耳目,名单在此。
需在行动伊始,同步控制。”
“粮仓三座,武库两处,位置已标红。
必须第一时间占领,断绝城内抵抗力量补给。”
她的声音清晰平稳,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名字,都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将看似铁板一块的京城防御,剖析得支离破碎,要害尽显。
陈国公与忠武侯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他们戎马半生,也从未见过如此详尽、如此…可怕的京城布防图!
这安宁郡主,其手眼通天,简直可怖!
海量的信息从她口中流出,有条不紊,形成一张清晰的猎杀网络,带给在场所有人的,不是混乱,而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强大信心!
“景行,”
云舒银尺指向京畿大营和九门,“你的任务最重,也最需迅猛。”
“行动日拂晓,你需亲至京畿大营,借犒军之名,直入中军帐。
陈国公旧部为内应,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控制或说服刘擎,夺取虎符,接管大营!”
谢景行目光锐利,点头:“刘擎若降,最好。
若不降…”
他指尖在喉间轻轻一划,动作冷酷,意思不言而喻。
“同时,”
云舒尺尖移向九门,“你麾下‘护堰队’精锐,需分作九队,持你手令与靖王殿下懿旨(伪造),在同一时辰,迅接管内外城十六门!
尤其是德胜、安定、宣武三门,连通内外,必须万无一失!”
“皇宫外廷侍卫,多为勋贵子弟,不堪大用。
你控制九门后,率精兵直扑宫门,以‘护驾’为名,接管外廷防务,隔绝内外!”
“辰时正,必须完成对京城外围及宫墙的绝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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