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一点火星就能爆燃。
谢景行被明升暗降削去实权,如同一头被拔去利齿的猛虎,蛰伏于国公府的华丽牢笼。
京中无数双眼睛盯着,看这失势的猛虎何时被群狼分食。
皇帝那日被云舒无形中撩拨起的猜忌与暴怒,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谢景行,这个功高震主、深得民心、还娶了那个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的女人的旧日悍将,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搞针对?来啊!
老娘正愁没机会展示我的反pua大师课呢!
攻击来得迅猛而刁钻。
先是数名御史联名上奏,言辞激烈,痛心疾:
“臣等弹劾定国公谢景行!
其在豫州抗灾,虽有小功,然好大喜功,滥用民力!
征调夫役数十万,耗损国帑巨万!
致使豫州民生凋敝,元气大伤!
此乃竭泽而渔,非仁政也!
请陛下彻查账目,以安民心!”
字字句句,站在“民生”
与“国帑”
的道德制高点,将救灾壮举扭曲成劳民伤财的暴政。
紧接着,又有“军中密报”
呈送御前,指控谢景行旧部将领“恃功骄纵”
,在京畿大营中“欺凌同僚”
、“结党营私”
,暗示谢景行虽交兵权,其影响力仍在军中形成不安定因素。
最恶毒的是,市井坊间开始悄然流传起关于云舒的谣言:
“听闻那位安宁郡主,在豫州时,灾民只知有‘云娘娘’,不知有陛下!”
“施粥赠药,广收人心,怕不是效仿那…篡汉的王莽吧?”
“一介女流,插手军政,蛊惑国公,其心叵测!”
恶意的污水,精准地泼向云舒的性别和她的“收买人心”
,试图从根子上否定她一切行为的正当性,将她钉在“牝鸡司晨”
、“图谋不轨”
的耻辱柱上!
这日大朝会,山雨欲来。
兵部尚书李崇(皇帝新提拔的心腹,原柳文渊党羽,与谢景行素有旧怨)手持一份密函,出列躬身,声音沉痛却难掩一丝得意:
“陛下!
臣有本奏!
边防八百里加急密报!
截获定国公谢景行与雁门关守将岳峰密信往来!
信中多有怨望之语,更提及‘时机’、‘兵甲’、‘里应外合’等悖逆之言!
岳峰乃谢景行旧部,此乃勾结边将,图谋不轨之铁证!
请陛下明正典刑,将逆臣谢景行…下诏狱彻查!”
“哗——!”
朝堂瞬间炸开!
勾结边将!
图谋不轨!
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滔天罪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谢景行身上!
有震惊,有骇然,有难以置信,更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皇帝高踞龙椅,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冰刀般射向谢景行,缓缓开口:“定国公,你有何话说?”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压来!
谢景行立于殿中,玄色国公朝服衬得他面色冷峻如铁。
在那足以将常人碾碎的目光注视下,他身形挺拔如松,竟未见半分晃动。
他撩袍,缓缓跪地,声音沉静无波,却字字如金石掷地:
“陛下明鉴。
此指控,恶毒至极,荒谬绝伦!”
他抬起眼,目光毫不避让地迎向皇帝,更扫过一脸狞笑的李尚书:“臣,谢景行,一生征战,浴血沙场,所护者,乃大夏山河,所忠者,乃陛下君父!
雁门关乃国之门户,岳峰将军镇守边关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