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比亲王?我爹的命就值个虚名?狗皇帝!
云舒袖中的血玉,烫得几乎要嵌入皮肉!
曹明德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云氏遗孤,忠勇郡王之女云舒——!”
云舒!
她本来的名字!
终于能堂而皇之地响彻在这象征着最高荣誉的金殿之上!
不再是“罪臣之女沈清歌”
,她是——云舒!
“承父遗烈,忍辱负重于微末!
隐姓埋名,伺机待于乱局!
危难之际,不畏强暴,挺身而出,智计无双,勇挫奸谋!
揭露巨恶滔天罪证,救我江山社稷于危亡!
居功至伟,实为巾帼之魁!
朕心甚慰!
特旨恢复其名,加封为——”
曹明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宣告出那个象征着无上荣宠、也代表着滔天血债终于被偿还的名字:
“安宁——郡主!”
“享亲王俸禄!
赐还忠勇郡王府旧邸!
永为功勋楷模,万世流芳——!
!”
安宁……郡主……
安宁……
这两个字被无比响亮地反复诵念,在空旷肃穆的大殿穹顶之下撞出绵长的回音,像是巨大的嘲讽,又像是某种荒诞的祝福。
云舒(沈清歌)猛地闭上了眼!
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
仿佛一瞬间被那两个字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却又有一股从地狱深处破土而出的岩浆,顺着脊椎轰然冲上头顶!
不是喜悦,是悲怆!
是荒谬!
是十五年饮冰难凉的彻骨寒!
终于……等到了吗?
爹!
娘!
兄长!
你们听见了吗?!
“安宁”
……多么讽刺又多么令人肝胆俱裂的封号啊!
迟了整整十五年!
用无数至亲的白骨垒砌,用自己的血肉灵魂献祭,才换来的……迟来的“安宁”
!
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郁的铁锈腥甜。
指尖刺进掌心,指甲已然折断刺入皮肉,却浑然不觉那刺痛。
支撑她的,是那块越来越烫的血玉!
爹娘的亡魂在咆哮!
膝盖僵硬地弯曲,重重磕在被彻底洗净、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臣女……”
云舒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像破旧的铜锣,每一个音节都刮拉着滚烫的喉管,“云舒……”
她猛地抬起头,挺直了脊背,任由那深紫色的窄袖衣袍在微晃的逆光中划出倔强的弧度!
她的视线越过前方跪伏一片的脊背,越过那些惊愕、探究、敬畏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座冰冷沉重的宫殿,投向了遥远的天穹之下那片埋葬着她所有血脉亲人的荒芜野冢!
积蓄了整整十五年的泪,在决堤前一刻被她用焚心蚀骨的意志死死逼回!
眼眶赤红欲裂,却不见半滴温热水意!
那里面翻滚的,是冷却的血泪凝成的冰渣!
“叩——谢——皇恩!”
额心狠狠叩上坚硬冰冷的金砖,出沉重无比的一声“咚”
!
不是感激涕零,更像是某种沉痛到了极致、已然无法被任何语言承载的呐喊!
那叩下的瞬间,指尖终究是情难自抑地深深刻入冰冷的金砖缝隙,指骨青白,指甲崩裂处,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如同拓印在这象征“荣耀”
的金色石板上,一道无声却刺目淋漓的血痕!
云家……沉冤昭雪了……父亲……母亲……女儿……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