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棉纺厂据说一年能出产八百万匹?」
徐成儒点了点头:「棉纺厂修建时,我们有派人顶着雇工名头进去摸了下底细。说是用的水力,还用大船从滦州那边运来了几百台机器,都是钢铁打造..:
还收购了许多牛马,说是用作畜力..
分了什麽车间,水力动力车间,畜力动力车间,原料仓储车间,成品仓储车间,梳棉车间,精梳车间,粗纱车间,细纱车间,经络车间,织布车间..
搞得花里胡哨的,全是奇技淫巧的玩意..」
「这样就能出六百万匹棉布?据我所知,松江府去年一年也不过出产棉布一千五百万匹。人家一个厂子就是你们的一半,据说后面还要扩产,要增加到一千万,一千五百万匹?」
徐成儒喏喏答:「我们也不知道堵牧子哪里来的这麽大底气?
从三皇五帝开始,我们就是这样纺纱织布,就是这个样子。他堵牧子还能纺出什麽花来?
无非就是极尽盘剥压榨,叫织工日夜不停地做活,不顾生死劳累..:
堵牧子也是江南士林出身,怎麽就跟中了邪一般,做下这倒行逆施丶丧心病狂之举!」
高攀龙看了徐成儒一眼。
他知道徐成儒恨堵胤锡,恨第一棉纺厂,是因为这个厂子轻轻松松出产八百万匹棉布,又好又便宜,届时会把徐府名下的织布坊冲击得连渣都不会剩下。
徐家的布行商号也会破产关门,徐家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就得到头!
像徐成儒这样的人家,在松江还有几十家,所以他们愿意成为马前卒..:
高攀龙郑重地说:「徐崇文,此前你们还只是上了船,随时可以下船,跟我们分道扬。
可今天这事要是做下了,你们就再也下不来船。
船要是沉了,你们就得跟着一起落水,
现在老夫再给你机会,好好想清楚。」
徐成儒眼珠子一转,俊朗的脸上变幻不定,嘴里说道。
「船怎麽会沉呢?
上百位举人,几十位进士,都曾是朝中股肱重臣,众望所归,现在又秉承天理,扬清激浊,行正义之举,怎麽会沉呢?」
高攀龙再问了一声:「徐崇文,想清楚了吗?」
徐成儒脑子里把得失利弊再想了一遍。
自己这边不可能输啊!
国朝历来是铁打的士林,流水的皇帝..:
士林退则号召江湖,暗控地方;进则议政朝堂,把持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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