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有了新的疑惑。
「皇上,臣听完圣训,豁然开朗。臣发现,皇上的徵税手段,主要盯着那些大工厂丶大商社。
只是臣不明白,盯住大的,就放掉小的吗?
大的缴税,小的不缴税,这公平吗?」
朱由校哈哈大笑,终于有人跳出时代来思考问题了。
「公平?
那朕问你,江南织造局的棉布厂采用大工业生产方式,一匹布的成本只需要七分钱,出厂售价一角钱。
流通到市面上卖一角五分钱,折一钱金花银一匹,质量却跟其它棉布厂两钱金花银一匹的棉布一样,这公平吗?」
傅永淳脑子也转得很快,「皇上,这为何不可?这难道不是自由竞争的精髓吗?
适者生存,强胜劣汰。」
朱由校更加欣慰了,这个时代终于有人在思想上能跟得上自己的脚步了。
「自由竞争的本质是弱肉强食,赢者通吃,在大明以外可以,在大明以内不可以。」
傅永淳和黄道周起身叉手长揖,「臣恳请皇上解惑。」
「朝廷要做的有两样,力推效率,坚守公平。
效率是生产力,自由竞争是效率最高的,但自由竞争对弱者不公平。
就目前江南情形而言,缙绅世家实力最强,占据最多的财富。
自由竞争,他们退可以保守,坚守旧有的生产力,新生产力会被他们压制得死死的。
进可以采用新生产力,获得更多的财富,其它中小棉布厂会被他们摧毁得乾乾净净,工人和百姓更会被他们敲骨吸髓。
永远不要相信资本家和巨富之类说的不会赚取最后一个铜板的鬼话。
他们说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你口袋里真的还有几枚铜板。
等你口袋里最后一个铜板被赚取走了,饿死丶冻死丶病死,他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们只会讥讽你,自由竞争啊,人人都有机会的,你为什麽不努力?」
众人听着朱由校的话,不由地吞口水,被他描叙的场景所震撼。
这样为富不仁的人,为什麽没有被愤怒的百姓打死?
朱由校继续说:「所以朝廷在力推效率的同时,一定要坚守公平。
真正的公平。
傅悍涵(傅永淳)刚才问,为何不一视同仁对大小棉布厂徵税?
大棉布厂采用新生产力,成本低,征两成丶三成的税,还是要比小棉布厂要赚钱。如果我们一视同仁徵税,小棉布厂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大棉布厂击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