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诸多藉口中的一个。
盐户们也不傻,知道这些都是藉口,是盐场大小官吏和狗腿子们敲骨吸髓的理由而已。
现在魏忠贤奉诏来两淮巡盐,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使节,盐户们宁愿相信他能给大家带来公道,而不是蛇鼠一窝的两淮盐政大小官吏。
这两位幕僚此时也大悟,此前一直传言,淮东诸多盐场,有另外一拨人在煽风点火,只是他们煽的风丶点的火,跟自己这边截然不同。
怎麽个不同法,现在全清楚了。
还有黄尊素,东林党智囊之一,也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现在看来,他肯定是嗅到什麽危险,这才连夜遁走。
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一位幕僚看到房可壮像一只没头苍蝇,除了一顿乱骂,不知道该干什麽,连忙出声劝。
「东翁,应该速速派人去继续打探消息,同时把消息通报给苗御史丶于都盐使和穆知府,还有两淮盐商行会十位行首。」
房可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连忙厉声道:「快去,快去通报盐法道丶都转运盐使司和扬州知府,告诉他们,到了危急时刻,魏阉可能要行凶肆虐,我们必须同心协力,同仇敌忾!
还有通报陈员外等行首,告诉他们,赶紧准备银子,一百万,不,两百万两银子,越快越好,告诉他们,现在到了舍财保命的时候了!」
旁边那位提醒的幕僚马上奉承起来,「东翁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阉寺最是贪财,万一到了不可为的时刻,两百万两银子定能打动魏忠贤。」
房可壮脸色白一阵青一阵,肌肉不停地抽搐,看到报信管事还愣在那里,不由心头大火,上前就是一脚,「还不快去办事!老爷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管事被踢翻在地,连忙爬起来,磕了两个头,连滚带爬地就走了。
房可壮心里的那团火,无处发泄,看到跟前的桌几上,杯盘狼藉,越看越恼火,飞起一脚,桌几被踢飞,上面碟盘菜肴,飞落在池塘里,溅起水浪,飘起油花,引来一群金鱼疯抢美食。
房可壮却抱着右脚,躺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我的腿!」
吴家宅院大门前的街道上,四百多位盐城丶泰州丶通州的盐户代表们,高举着写着冤屈丶画满签押的白布,齐声高呼:「请钦差魏督公,为小民们做主!」
两三百名钦差护卫站在街道两边,挡住了闻讯赶来的扬州府和江都县衙役捕快,也拦住了数千闻讯来看热闹的扬州百姓。
过了半刻钟,吴家宅院左侧门打开,有眼尖的好事者大喊。
「门开了,有人出来了!」
跪在地上的盐户们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飞鱼服丶头戴上折幞头的贵人,在上百位护卫和随从拱卫下,出了吴家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