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蒋律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进段砚舟的心脏。
“喂!
少爷,查清楚了,温雨慈的母亲得的是乳腺癌。”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段砚舟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璀璨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的灯火此刻在他眼中尽数黯淡、模糊。
他的心猛地一沉,像是骤然坠入冰窟,又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温雨慈的脸——她清澈含笑的眼眸,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她依偎在他身边时柔软温顺的模样……他的雨慈,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恐惧与无助?他不敢深想,那念头只是一闪,便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瞬间掏空,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尖锐的恐慌在四肢百骸疯狂流窜。
“……蒋叔,”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能不能给她们安排最好的医生,要最好的。”
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力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需要确保万无一失,他的雨慈不能承受任何可能失去亲人的风险。
听筒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微弱的电流声滋滋作响,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凌迟段砚舟的神经。
良久,蒋律师才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而充满顾虑:“少爷,我知道您的心情,但……如果我们动用了这边的关系,势必会暴露,你父亲也会……”
后面的话蒋律师没有明说,但那未尽之意像一把淬了毒的匕,精准地刺中了段砚舟最深的隐忧。
他当然明白。
如果他父亲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他唯一的软肋……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届时,温雨慈将面临的,绝不会是友善的对待,更可能是被当作逼迫他就范、放弃抵抗的筹码,被他父亲毫不犹豫地牵连、利用,甚至……伤害。
想到那种可能性,一股暴戾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段砚舟的手猛地用力,坚固的手机外壳在他掌心出不堪重负的“吱吱”
声,手背上青筋虬起,彰显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挣扎与愤怒。
他恨自己的身份,恨这无处不在的束缚,恨自己此刻甚至不能站在心爱之人身边,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就在绝望如同潮水般即将淹没他时,蒋律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安抚的意味:“少爷,你不用担心,我打听过了,是早期的,治愈率极高。”
“早期……治愈率极高……”
段砚舟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它们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暂时驱散了些许浓重的阴霾。
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份沉重感并未远离。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他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将雨慈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了,蒋叔。”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硬,“用最隐蔽的方式,确保她们得到最好的、不受干扰的治疗。
钱不是问题,资源你想办法迂回地找,绝不能留下任何我的痕迹。”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另外,保护好雨慈,我不希望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尤其是那边,有机会接近她。”
挂断电话,段砚舟依然伫立在窗前,挺拔的背影在宽大玻璃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冷硬。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却再也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他紧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