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腿猛地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收了回来。
紧接着,他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僵硬,用力拍打着袖口和裤腿上的尘土,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些刚刚生过什么的证据,抹去此刻在她目光下无所遁形的狼狈。
那“噗噗”
的拍打声不大,却像鼓点一样敲在温雨慈的心上,瞬间将她从出神的状态中惊醒。
“轰”
的一下,血液猛地涌上脸颊,烧得她耳根烫。
她像是被现场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头,几乎是立刻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了交叠起来的手臂里,整个人鸵鸟般地趴倒在桌子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只能凭借剧烈的喘息来平复。
她紧闭着眼睛,试图装睡,可眼前浮现的,却依旧是顾泽野拍打灰尘时,那紧绷的侧脸和微微泛白的指节。
顾泽野徒劳地拍打着裤腿上的污渍,尘土在午后的光柱中飞扬,却顽固地嵌在布料纤维里,丝毫不减。
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僵在半空,想起温雨慈方才注视自己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那不是好奇,更像是……嫌弃。
这个认知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强装的无所谓。
一股混合着难堪与自我厌弃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他顾不得此刻身体的疲惫。
豁然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大步流星地再次离开了教室,背影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
而经历过刚才的尴尬,此刻的温雨慈正鸵鸟般地将脸深埋在臂弯里,心跳仍未完全平复,自然没有察觉后排那个空位再次悄无声息地空缺了下来。
“喂,小慈,你没睡着啊?”
白初薇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从旁边传来,惊得温雨慈猛地一颤,肩膀都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白初薇并未察觉闺蜜细微的异常,自顾自地继续念叨,声音带着午休将尽的慵懒:“你不睡下午可是要犯困的,下午可是老班的课,被他抓到走神,可没好果子吃,别怪我没提醒你昂。”
温雨慈从臂弯里微微抬起头,对上白初薇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关切的眼睛,心头一虚,连忙努力扯开嘴角,挤出一个尽可能显得轻松自然的笑容,尽管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肯定僵硬无比。
“好好好,睡了睡了,这就睡。”
她连声应着,像是要证明什么,立刻重新趴好,紧紧闭上了眼睛。
起初,她只是想借此躲避白初薇可能的追问,也平复自己内心翻腾的波澜,然而,午后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笼罩在身上,教室里有种令人安心的静谧,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紧绷的神经在这样氛围的包裹下,不知不觉地松弛下来。
那些纷乱的念头渐渐模糊、远去,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真的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起,她才一个激灵,从并不踏实的浅眠中惊醒,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眼角还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