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慈一路跑到小区楼下,直到那个单元门重重合上,出“砰”
的一声闷响,她才真正感到一丝安心。
这声响如同一个分界,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在外。
她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这才允许自己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
清冽的晚风灌入喉咙,带着刺痛感,让她几乎呼吸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许久,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四肢百骸弥漫开的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开始向楼上攀爬。
老旧的楼梯间灯光昏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林芊雪那些尖锐的话语,不受控制地重新萦绕在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得刺人。
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试图将那些声音驱散。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卷入他们的是非纠葛之中。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有远比这重要得多的事情需要面对和承担——妈妈的病情,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坚定。
想到这一点,她仿佛重新汲取了力量。
她憋着一口气,不再理会身体的酸软,一鼓作气爬到了家门口。
站在熟悉的门前,她略略停顿,抬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刻意调整着呼吸,直到脸上看不出太多奔跑后的狼狈,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推门进去。
门内的景象却让她刚平复的心绪微微一紧。
客厅里,沙上的温父温母显得格外慌乱,一种不寻常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温父几乎是在她进门的瞬间就从沙上弹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搓在一起,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她对视,语气带着一种过分的、刻意营造的热络:“小慈回来啦,饿了吧?快,快洗手吃饭,就等你了。”
然而,温雨慈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父亲这略显反常的询问上。
她的目光越过了他,落在了依旧坐在沙一角的温母身上。
母亲的身体有些僵硬,一只手不自然地深深插在沙的缝隙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那姿态,分明是在慌乱地藏着什么东西。
温雨慈心头掠过一丝疑虑,但她没有选择直接询问。
她转过头,看向还在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努力扬起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甚至带着点轻快意味的微笑,顺着他的话应道:“嗯,今天感觉特别饿,我可得多吃点。”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小石子,暂时打破了家中那粘稠的、尴尬的氛围。
温父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些,嘴里连声说着“好,好”
,笑着转身快步走向了厨房,仿佛急于逃离现场。
而温母,依旧定定地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但那闪烁的画面,显然没有一丝一毫落入她的眼中。
温雨慈将书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神情自若地走到餐桌旁。
她拿起玻璃水壶,不急不缓地倒了杯水,仿佛全然没有察觉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水流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妈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端着水杯,语气轻快得像往常一样,“今天不用加班了吗?”
温母的肩膀一僵又恢复正常,随即应道:“昂,项目差不多了,今天不用加班。”
这回答来得太快,反而显得有些不自然。
温雨慈听完,只是淡淡地“哦”
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端着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厨房里的温父,表面在灶台前忙碌,手中的锅铲翻动不停,实则余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
喝完水,温雨慈习惯性地坐到温母身边,将水杯放在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