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课桌上,映出一块块晃眼的光斑。
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气息,但这一切仿佛与温雨慈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她端坐着,捏着笔,目光落在手里的课本上,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家里,飘向父母那强装镇定却难掩沉重的面容,飘向昨夜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母亲苍白的脸,父亲刻意轻松的语调,还有那消失在拐角处单薄佝偻的背影……这些画面循环往复,啃噬着她的内心。
她的笔尖悬在笔记本上空,久久没有落下。
摊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此刻看起来如同天书。
砰——教室后门被撞开,全班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
进来的是顾泽野。
他今天的状态显然不对,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筋骨,拖着脚步,行动缓慢。
校服外套在身上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微皱的白色t恤。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有气无力,与他平日那种带着散漫劲儿却生机勃勃的姿态大相径庭。
然而,当他抬起眼,那双眸子里惯有的、仿佛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桀骜不驯,却并未完全熄灭,只是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疲惫薄雾。
温雨慈也被这声响从混沌的思绪中惊醒,下意识地回头。
视线越过一排排桌椅,正好捕捉到顾泽野走到他自己的座位旁,伸手去拉椅背的动作。
就在那一刻,顾泽野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偏不倚地撞上。
时间仿佛被压缩成了极短的一瞬。
温雨慈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个正着,慌忙扭回头,几乎是本能地埋下头,手里的笔尖胡乱地落在纸页上,飞快地划拉着,勾出一道道毫无意义的凌乱线条,假装自己一直沉浸在学习中,忙碌得无暇他顾。
顾泽野盯着温雨慈那几乎要缩起来的、故作忙碌的背影,英挺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
字。
他抓着木质椅背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但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很快垂下眼睑,再抬眼时,面上已恢复了那副惯常的、对周遭一切都兴趣缺缺的淡漠表情。
他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将肩上的黑色背包随意地往桌上一扔,出“噗”
的一声轻响,随即将身上的衣服盖过头顶趴在桌子上,教室里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课间操结束的铃声余韵还未散尽,教室里如同被注入了沸腾的活力。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涌回座位,夹杂着喘息、笑闹和桌椅碰撞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刚运动完特有的、带着点汗意与蓬勃朝气的热度。
白初薇几乎是蹦回座位的,她脸颊红扑扑的,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她一把抓过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
猛地灌了几大口,清凉的水似乎瞬间抚平了躁动的气息。
她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随即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旁一直安静喝水的温雨慈,同时朝着教室后方飞快地努了努嘴,挤眉弄眼,示意温雨慈看向后面,脸上写满了“快看“的兴奋与神秘。
温雨慈依言转头,目光带着几分茫然地在后排同学间扫视了一圈——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埋头补作业,也有人像她一样望着窗外呆,一切如常,并无任何异样。
她困惑地转回头,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问号,无声地落在白初薇因运动而格外鲜活的脸上。
“哎哟!
我的小慈慈,你什么记性啊!”
白初薇见她这副全然状况外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