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慈一路跑回家,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刺痛感。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被他用力攥过的触感,火辣辣地疼,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慌乱。
脸颊上的泪痕被风一吹,更是冷得刺骨。
妈妈关切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也只是胡乱摇头,声称是考试没考好,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她扑倒在床上,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冰冷的被褥里。
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耳边反复回响着他那句冰冷的话语,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封信?是因为她藏起了创可贴?还是仅仅因为她这个人,她的存在,就让他觉得如此厌烦。
一种巨大的委屈和迷茫淹没了她。
重生以来积压的不安、对未来的惶恐,以及对那个少年复杂难辨的情绪,在这一刻几乎要将她击垮。
而另一边,段砚舟靠在窗边,一动不动。
窗外天色灰暗,映得他侧脸线条愈冷硬。
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脑海里反复闪现着刚才温雨慈那双泛红的、带着惊惶和水汽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轻易就能搅乱他所有的冷静。
还有她纤细手腕上那圈被他攥出的清晰红痕。
一股烦躁和自我厌恶感狠狠攫住了他。
他明明最不想吓到她,最不想看到她那种害怕的眼神。
可偏偏,每一次,他都用了最糟糕的方式。
“段哥?”
陆鸣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没事吧?”
段砚舟猛地回过神,眼底所有外泄的情绪瞬间收敛,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能有什么事。”
说完也不等那头回复就挂断了还在沉默的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温雨慈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她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包括白初薇。
她疯狂地学习,像是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消耗殆尽,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严格地规避着所有可能遇到段砚舟的时间和路线,像一个设置了精密程序的机器人。
而段砚舟,也仿佛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没有再找过她,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两人在偶尔不可避免的走廊擦肩时,他也完全视她如无物,那种彻骨的冷漠,比任何形式的针对都更让人心寒。
直到一周后的周五。
放学时,温雨慈照例拖到所有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慢吞吞地收拾书包。
她走出教学楼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刚走到校门口那条僻静的林荫道,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略显轻佻的口哨声。
“哟,这不是段砚舟的‘好妹妹’吗?”
温雨慈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路边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几个穿着隔壁职高校服的男生懒散地倚靠着树干,吞云吐雾,眼神戏谑地打量着来往的学生,像一群等待猎物的鬣狗。
为的那个,一头刺眼的金,嘴里叼着烟,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黏腻的笑容——正是那天在小巷里被段砚舟狠狠摔出去的那个!
温雨慈的心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猛地沉到了底。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身就想往安全的校门方向跑。
“哎,别走啊!”
另外两个男生反应极快,像早就预料到一般,几步就窜上前,一左一右,轻易地堵死了她的退路,将她围在了中间,形成一道令人绝望的包围圈。
“你们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