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
恐慌和愤怒,像瘟疫一样迅蔓延。
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原本只是抱怨,很快就变成了赤裸裸的仇恨。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又阴恻恻地加了一句:“我听说啊,那妖人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待在府衙里,有吃有喝的!
咱们在这儿挨饿受冻,他倒好,舒坦着呢!”
“什么?!”
“他凭什么!”
“打死那个妖人!”
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对!
打死他!
让他给咱们的房子和地陪葬!”
“把他交出来!
祭天!
只有用他的血,才能平息老天爷的怒火!”
人群彻底失控了。
他们丢掉了手中的破碗,挥舞着拳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像是要将那个被他们臆想出来的罪魁祸,撕成碎片。
……
府衙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备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份刚刚汇总上来的灾情报告,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一拳砸在桌案上,出“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云先生为徐州百姓呕心沥血,立下不世之功,如今遭此天灾,已是痛心疾。
这些愚夫,不思感恩,竟听信此等无稽之谈,反咬一口!
可恨!
可杀!”
张飞在一旁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嘴里骂骂咧咧:“大哥!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
俺现在就带兵上街,把那些胡说八道的舌头全都割下来!
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三弟,不可鲁莽。”
关羽抚着长髯,微微摇头,“悠悠众口,堵是堵不住的。
你今日割了他一人的舌头,明日便会有十人、百人,在心里骂得更凶。
此事,绝非武力可以解决。”
“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先生身上泼脏水?把先生说成什么……什么妖人?”
张飞气得直跺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云身上。
从回到府衙开始,姜云就一直沉默着,他站在一幅徐州地图前,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研究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呆。
听到张飞的话,他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得有些可怕。
“翼德,三将军说得对。”
姜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民怨如水,只可疏导,不可壅堵。
此刻杀人,非但不能止息流言,反而会坐实我‘妖人’之名,让百姓觉得我们是在心虚,在杀人灭口。”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
张飞也泄了气,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
姜云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刘备面前,躬身一揖,道:“主公,此事因我而起,也必须由我来终结。
但在此之前,有几个疑点,我必须要弄清楚。”
刘备抬起头,看着他:“先生请讲。”
“其一,这场流言,起得太快,传得也太快了。”
姜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说道,“从洪水倒灌到流言传遍全城,前后不过一天时间。
寻常的流言蜚语,绝无可能如此迅。”
“其二,流言的内容,太过一致。
‘妖法失控’、‘触怒上天’,这些措辞,不像是寻常百姓随口编排,倒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