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打上来的水都带着一股土腥味,需要沉淀很久才能入口。
每一滴,都珍贵无比。
她被我吓了一跳,停在原地,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一阵刺痛。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们可能已经大祸临头了?我该怎么告诉她,那个她一心依赖的“云公子”
,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骗子,马上就要被戳穿了?
“我……不渴。”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拉着她走进屋里,将她按在椅子上。
她顺从地坐下,却依旧用那双担忧的眼睛看着我,欲言又止。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手中那根针偶尔穿过布料的“噗嗤”
声。
我坐在她对面,一言不,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跑?往哪儿跑?天下之大,皆是汉土,曹操、袁绍、刘备……没有一个善茬。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带着一个绝色女子,跑出城门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命丧之时。
不跑,就得破局。
可这个局,怎么破?简雍已经把话说死了,我被架在了“福星”
和“骗子”
的火刑架上,只等着老天爷来点燃那把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窗外的天色,从亮白,变成了昏黄。
甄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点亮了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着,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
她将一碗粟米粥和一小碟咸菜放在我面前,轻声说:“吃点东西吧。”
我看着那碗粥,毫无胃口。
“云公子,”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开口,“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跟我说,就算……就算我帮不上忙,我听着,你心里也能好受些。”
我抬起头,看着灯火下她那张写满了真诚与焦急的脸。
那双眼睛,干净得像一泓清泉,不含一丝杂质。
一股热流猛地涌上我的眼眶。
我凭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信任我的姑娘,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甚至……一起死?
不。
我不能死。
我也不能让她有事。
那个只想找个地方躺平,混吃等死的咸鱼姜云,在这一刻,被简雍的威胁,被甄姬的眼泪,彻底杀死了。
我端起那碗粥,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滚烫的米粥烫得我食道疼,却也让我那颗冰冷的心,重新恢复了跳动。
“没事。”
我放下碗,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塌不下来。
就算塌下来,我也会给你顶着。”
这或许是我两辈子以来,说过的最不自量力,却也最真心的一句话。
那一夜,我再次彻夜未眠。
我没有坐在椅子上枯等,而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我的大脑在以前所未有的度运转着。
我是个学历史的,不是学地质的,更不是学气象的。
祈雨?别开玩笑了。
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那些被我当成常识,却在这个时代如同神谕的知识。
大旱,地表没水,不代表地下也没水。
水往低处流。
古人逐水而居,城池的选址,大多临近江河。
小沛城外虽然没有大江,但一定有其赖以生存的水源。
现在河沟干涸,只能说明是季节性的断流。
那么,地下水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
找水!
与其等着老天爷降下那渺茫的甘霖,不如自己动手,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