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图录》?上古神纹?
我听着甄宓嘴里吐出的那几个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词汇,大脑里那根名为“常识”
的弦,又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拨乱了。
我的目光,顺着她颤抖的手指,落在了那片被擦拭出来的、斑驳的暗红色岩壁上。
那确实是一些图案,线条古拙而扭曲,像是某种原始部落的涂鸦,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的韵律感。
在瀑布水汽的氤氲下,那暗红色仿佛是活的,像干涸了千百年的血迹,在昏暗中隐隐流动。
“什么图录?”
我沙哑地开口,感觉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甄宓没有立刻回答我,她像是被那图案吸走了魂魄,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极致的震惊与狂热交织的情绪里。
她伸出手,指尖悬在那些线条之上,却不敢真正触碰,仿佛那不是岩石,而是某种神圣的、不可亵渎的禁忌。
“《洛神图录》……是我甄家历代‘凤格’口耳相传的一部秘典,据说……据说记载了天地间所有气运的本源与流向。”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梦呓般的飘忽,“图录中曾有记载,上古之时,有神人行走于大地,其足迹所至,山川俯,万物通灵。
神人会留下独有的‘神纹’,作为与这方天地沟通的印记。
那神纹,便是气运的具象化,是……是‘凤格’最终的归宿。”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簇让我心惊肉跳的火焰。
“云公子,这神纹……与图录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在我们被逼入绝境之时,出现在您的面前?!”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姑娘彻底没救了。
她已经构建起了一套完整且逻辑自洽的世界观,而我,就是她这套世界观里最核心、最关键、不容置疑的那个神只。
我随手布置的陷阱是天意,石头掉下来是天意,蜜蜂蜇人是天意,现在连山洞里几千年前的古人涂鸦,都成了为我而显现的神迹。
我能说什么?
我说:“大姐,这可能是某个原始人喝多了在这儿画着玩的?”
我怕她会当场哭给我看,或者直接认为我在考验她的虔诚。
叹了口气,我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端详那片所谓的“神纹”
。
看了半天,除了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像我上辈子在博物馆里看过的某些出土陶器上的花纹,我实在看不出任何“山川俯,万物通灵”
的迹象。
“也许……只是个巧合。”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无力,也最安全的说辞。
“没有巧合!”
甄宓立刻反驳道,语气坚定得像是在扞卫自己的信仰,“在天命面前,任何的巧合,都是早已注定的必然!”
我:“……”
行吧,你赢了。
跟一个狂信徒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放弃了与她进行哲学辩论的打算,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更现实的问题。
我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从水幕的缝隙向外望去。
峡谷里很安静,除了水声,再听不到任何惨叫和蜂鸣。
那些斥候,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地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谁知道袁绍的下一波追兵什么时候会到?这次来的是斥候,下次来的,可能就是颜良文丑率领的大军了。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终于彻底明白,自己那“找个山沟沟躺平,安稳度过乱世”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