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
把门给我撞开!”
门外那一声令下,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神经末梢。
我整个人蜷缩在麻袋堆的阴影里,身体在一瞬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却依然无法阻止心脏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冲撞着我的肋骨。
每一次撞击,都仿佛在对外界宣告我的位置。
完了。
这个念头,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恐惧,而是化作了冰冷的实体,从我的喉咙里一直堵到了胃里。
黑暗,在此刻不再是庇护,而成了一个无限放大的感官刑场。
我能听到门外士兵们调整位置的细碎脚步声,能听到他们盔甲叶片摩擦的金属颤音,甚至能闻到从门缝里飘进来的、火把燃烧时松脂的焦糊味,混杂着夜的寒气。
时间,被拉伸成了一条无比漫长而痛苦的丝线。
我等待着那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等待着腐朽的门板四分五裂,等待着火光和刀剑一同涌入,将我们这最后的藏身之所彻底撕碎。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那个叫袁熙的男人,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反复闪现。
还有他那句“鸡犬不留”
,像一根毒刺,扎在我良知的最深处。
这个镇子,这些素不相识的平民,他们招谁惹谁了?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然后就因为我,因为这个莫名其妙被卷入的倒霉蛋,即将要面对一场无妄之灾。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与无力感,像毒液一样在我四肢百骸里蔓延。
我愤怒于袁熙的残暴,更无力于自己的渺小。
我算什么?一个除了知道点历史走向,就一无是处的现代废柴。
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谈何拯救别人?
逢凶化吉?
我几乎想笑出声来。
这该死的系统,它到底在哪?难道非要等长枪捅穿我的胸膛,它才慢悠悠地跳出来,安排一只路过的老鼠绊倒行凶的士兵吗?这算什么狗屁天赋!
这根本就是个延迟高的外挂,在你被人打死弹出复活界面时,它才告诉你:“新手礼包已到账,亲,请给五星好评哦!”
就在我的思绪即将被这股自暴自弃的绝望彻底吞噬时,一只手,忽然在黑暗中轻轻地触碰到了我的手背。
那触感突如其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的身体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差点叫出声来。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里,任何一丝异动都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我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来,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货仓里那些肥硕的老鼠。
可那只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轻轻地、坚定地,将我冰冷僵硬的手掌握住。
那不是老鼠。
那是一只人的手,纤细,柔软,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暖。
是甄宓。
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暗隔绝了视线,却将触觉放大了无数倍。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掌很小,刚好能被我完全包裹住。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凉,但掌心深处,却源源不断地传来一股干燥而温热的暖意。
那股暖意,像冬日里的一捧炭火,沿着我的手腕,顺着我的手臂,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一点一点地驱散着我体内那股名为“恐惧”
的冰冷寒流。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掌上那些细微的薄茧,那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该有的。
是在逃亡路上磨出来的吗?还是……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娇弱?
她也在抖。
我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