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张远用短刀抵住他咽喉,“你们抓的那些女子,藏在何处?”
秦无常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你以为……我们只来了三个人?”
话音未落,整个望月崖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张远低头看去,只见崖边的石块正簌簌滚落,原本坚实的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是火药!
他们竟在崖底埋了炸药,想用山体崩塌困住他!
“孤注一掷的,从来不是你。”
秦无常咳着血,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千机楼主说了,就算炸平这望月崖,也要你的命!”
山风骤起,卷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张远抬头时,见竹林上方已腾起滚滚浓烟,显然是有人在引爆炸药。
他反手将匕刺入秦无常心口,转身冲向崖边——那里有棵千年古松,虬结的枝干一直伸到云海深处,是唯一的退路。
就在他足尖踏上松枝的瞬间,松树下忽然窜出道白影。
那人穿着玄清观的道袍,手里却握着柄沾血的长剑,正是负责给观里送菜的药农。
张远认出他腰间的玉佩,与村姑那块是一对。
“是你?”
张远的铁剑停在半空,“你妹妹……”
“我妹妹早就死了。”
药农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去年被黑风寨掳走的那天,就没了气!
千机楼说,只要杀了你,就给我妹妹风光大葬!”
他的剑刺来时,带着哭腔,招式散乱,却偏偏对准了张远的右膝——那是三日前与屠千仇交手时留下的新伤,连柳长风都劝他静养,这药农竟也知道。
张远忽然收了剑,任由对方的剑尖抵在自己膝弯。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他扯开裤腿,露出的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是块贴着皮肉的铁板。
药农的剑停在半空,眼中满是茫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钟鸣——不是玄清观的晚钟,是山下城镇的晨钟,整整敲了七下。
张远抬头望向天边,那里已泛起鱼肚白,藏经阁的方向,隐约有剑光闪烁。
“柳前辈说,人最大的破绽,是愿意相信谎言。”
张远的铁剑不知何时已归鞘,“千机楼埋的炸药,早就被我换了哑药。
那些女子,此刻应该已被观里的道兄救下了。”
药农的剑哐当落地,他瘫坐在松枝上,看着云海深处渐渐浮现的渔船——那些船上插着玄清观的旗帜,正是柳长风安排去救人的队伍。
晨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张远的铁剑上,剑身上的划痕在阳光下闪闪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山风渐渐平息,远处的晨钟还在回响。
张远将铁剑插回石缝,看着药农被赶来的道兄带走。
他忽然想起柳长风昨夜说的话:“所谓孤注一掷,不过是看清了对方的底牌,才敢把自己的牌,亮得更彻底些。”
朝阳跃出云海时,张远站在崖边,看着晨雾里渐渐清晰的江湖。
千机楼的阴谋、黑风寨的余孽、药农的执念,都像这崖下的云海,看似汹涌,实则藏着无数可以借力的缝隙。
铁剑归鞘的刹那,他忽然笑了。
左肩的旧伤隐隐作痛,右膝的铁板硌得皮肉麻,但握着剑柄的手却稳如磐石。
远处传来柳长风的呼唤,说藏经阁新到了本《破阵图》,邀他共赏。
“来了。”
张远应着,转身向观里走去。
山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左腕玄绸带下的铁板,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
他知道,江湖路还长,破绽永远都在。
但只要心里的光不灭,那些看似致命的破绽,终会变成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