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招来用。
每次与人交手,都故意在前三十招留力,让对方以为能拖垮你,等到对方放松警惕,你再骤然提——这就叫‘以破绽养破绽’。”
张远的指尖在剑柄上顿了顿。
他想起昨日在藏经阁三楼看到的《武经总要》,其中一页用朱砂批注着“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方为正道”
。
批注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柳长风的手笔。
“但有些破绽,是藏不住的。”
柳长风忽然敛了笑意,目光落在张远腰间的玉佩上。
那玉佩是块普通的和田玉,边角处缺了个小口,是去年他为了救个被马匪追杀的村姑时,被流矢崩掉的。
“就像你总忍不住管闲事,这便是你最大的破绽。”
张远低头看着那块玉佩,夕阳透过玉佩的裂纹,在衣襟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去年在洛阳城外,他本可以避开“黑风寨”
的人,却偏偏为了护着那村姑,硬接了对方七枚透骨钉。
那时他后背中了三钉,差点没能走出那片林子,却也因此摸到了黑风寨与朝廷某位大官勾结的证据。
“江湖路走得久了,总有些破绽,是自己舍不得补的。”
他轻声道,指尖擦过玉佩的缺口,那里早已被他摩挲得光滑温润。
晚风忽然紧了些,吹得梅林里的枝条簌簌作响。
张远的耳尖微动,听到梅林深处传来极轻的衣袂破风声——那声音比寻常江湖人快了半分,却带着刻意压制的滞涩,显然是在模仿某种特定的轻功步法。
柳长风将茶壶往石阶上一放,紫砂壶与石板相碰的脆响里,他已退入藏经阁的阴影中。
“看来有人把你的破绽,当成了他们的机会。”
张远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抽出了铁剑。
剑身离鞘时,果然没出半分声响,但他手腕微转,让剑脊对着夕阳,一道刺目的金光顿时射向梅林深处。
只听林中传来声闷哼,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向山下逃窜。
他却没有追,只是将铁剑横在身前,借着夕阳仔细端详。
剑身中段有处细微的弯曲,是三日前与屠千仇交手时留下的——寻常剑客定会立刻将其校直,他却故意让这弯曲保留下来,使得剑招在刺出时会产生毫厘之差。
“知道我这剑为什么不换吗?”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梅林说道,声音不大,却能让躲在暗处的人听清,“因为每道划痕、每处弯曲,都是我给敌人准备的陷阱。
你们盯着我的破绽来,我便让这些破绽,都变成杀招。”
林中再无动静,只有晚风吹过梅林的呜咽声。
张远将铁剑归鞘,这次剑穗上的铜铃却出了清脆的响声——原来他早已抽掉了里面的棉絮。
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像是在宣告,刚才那无声的出剑,才是真正的伪装。
远处的钟楼传来晚钟的声音,悠长而宁静,震得空气中的尘埃都在夕阳里跳舞。
钟声掠过云海,漫过梅林,将玄清观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光晕里。
张远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那里的云层正被染成胭脂色,像极了他剑下流过的血。
“明天卯时,来后山陪我练剑。”
柳长风的声音从藏经阁里传来,带着笑意,“让老道看看,你又给你的破绽,添了几分新花样。”
张远笑着应了声,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铁剑在鞘中轻轻晃动,与他的脚步相和,铃铛声随着晚风一路飘散。
他知道,今夜定有不之客上门,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早已把他的习惯、他的招式、甚至他那点“舍不得补”
的破绽都摸得通透。
但这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