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齐声应和,声浪撞在山壁上,惊起一群晨鸟。
李大夫最后检查了遍药箱,翻身上马时,忽然回头看向异术阁的方向——那里的窗棂后,林墨正挥着半截竹简,王彦青的山羊胡在风中晃,像株倔强的枯草。
张远最后望了眼断云峰。
雨后的山峦格外清亮,异术阁的飞檐在晨光里泛着金,檐角的铜铃还在轻响,像是在说“一路平安”
。
石阶上的水洼映着初升的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恍惚间竟像是映出了西域的荒原,黑风口的断崖,还有虫洞裂痕处那抹诡异的幽蓝。
“走了。”
他翻身上马,铁剑的剑穗在风中扬起,指向西方。
马蹄踏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队伍刚转过山口,就见道黑影从树后窜出,直扑张远的马前。
赵山河的重剑刚要劈下,却看清来人——是个穿丐帮破衫的汉子,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前日送来虫卵的那个影阁旧部。
“张大侠!
不好了!”
汉子扑跪在马前,声音颤,“鲁帮主在黑风口被人截住了!
对方用的是改良的蚀虫,不怕玄铁,还会……还会模仿人的招式!”
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狼头令牌,“帮主让我带话,鬼医谷的人根本不在西域,他们是故意引你们去黑风口,好趁机偷异术阁的星图!”
张远猛地勒住缰绳,马嘶声惊破晨雾。
他看向赵山河,见对方也皱紧了眉——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却偏偏对上了小豆子他们现的标记。
“李大夫,”
张远突然开口,“你带一半人回异术阁,协助王长老守好星图。
若真有人来犯,用‘清心散’制住,留活口。”
他转向赵山河,“咱们带剩下的人改道黑风口,去会会那些会模仿招式的蚀虫。”
李大夫急道:“可你们人手不够……”
“够了。”
张远拍了拍腰间的玉佩,那是阿蛮给的那块,“再说,鲁帮主还在等我们。”
他看向丐帮汉子,“黑风口的暗道怎么走?”
汉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从断崖下的‘一线天’穿过去,能绕到影阁粮仓的后墙!
我带你们走!”
赵山河突然翻身下马,往张远手里塞了样东西——是他一直挂在腰间的铜铃,铃舌上还缠着半片槐树叶。
“这铃铛跟了我十年,能避邪。”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带着,等咱们把鲁老鬼救出来,再用它下酒。”
张远握紧铜铃,冰凉的金属触感里,竟透着股暖意。
他想起第一次见赵山河时,这莽汉扛着重剑堵在山门,铜铃被风吹得狂响,像是要把整座断云峰都掀翻。
谁能想到,如今这铃铛会成了彼此托付的信物。
“去吧。”
李大夫调转马头,药箱在马背上轻轻晃动,“我在异术阁等你们回来喝庆功酒。”
两拨人马在山口分道扬镳,李大夫的队伍往断云峰去,马蹄声渐远,渐渐融进铜铃的轻响里。
张远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突然勒转马头,铁剑直指西方:“弟兄们,黑风口见真章!”
二十匹战马齐声嘶鸣,踏破晨露,朝着荒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丐帮汉子在最前面引路,腰间的狼头令牌随着马身颠簸,与张远的玉佩、赵山河的重剑、还有那枚铜铃的轻响,交织成一路向前的调子。
风从荒原深处吹来,带着沙砾的气息,掠过张远的脸颊。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星图,红笔标记的“参宿”
方位正在前方,像颗等待被刺破的黑痣。
他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