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骨头自己从中间裂开,断面光滑如镜;甚至穿过县政府的高墙,县长办公室里,那个总爱端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皱眉,指尖落在键盘上时,竟在金属外壳上留下了浅浅的指印。
一股热潮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蔓延。
不是流感,不是谣言,而是沉睡在人类基因里的武道潜能,正被某种力量唤醒。
“其实不止咱们这儿,”
玄阳子往火塘里又添了块柴,火光映得他脸上沟壑纵横,“老道有个师弟在终南山修行,前日托人捎信来,说那边的道观都在传,昆仑山深处裂开了道口子,口子那边……有仙人在打架。”
“仙人?”
张远挑眉。
“说是仙人,谁也没真见过。”
玄阳子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但那边的牧民说,夜里能看到山巅有金光冲天,还能听到兵器交击的脆响,像是有人在天上比武。
更邪门的是,靠近裂口的牧民,好些人突然就力气大增,有个老汉八十多了,竟能扛起两百斤的草料。”
张远的指尖骤然收紧,茶盏在掌心微微震颤。
虫洞、异兽、觉醒的凡人、隐秘的暗哨、云层后的飞行器……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凑,渐渐显露出一张巨大的网。
而网的中心,正是昨夜那道撕裂空间的虫洞。
他忽然想起昨夜虫洞闭合前的最后一幕——那只从虫洞深处探出来的眼睛,瞳孔不是血肉的颜色,而是无数旋转的星云,星云中似乎藏着张人脸,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嘲弄,又像是怜悯。
那绝不是地球上的生物,甚至不是这个维度该有的存在。
“武道热潮……”
张远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破妄眼再次望向云层,飞行器的能量波动突然变得剧烈,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这不是巧合。”
玄阳子端着茶壶的手顿了顿:“张先生的意思是……”
“虫洞撕开的不只是空间,还有某种枷锁。”
张远的视线落在后院篱笆下的鳞片上,幽蓝的光正在消退,“人类潜藏的武道潜能,本就需要特定的能量场才能激活。
虫洞带来的空间辐射,恰好成了钥匙。”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可你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还有天上的东西,是来保护这股热潮的吗?”
话音未落,东跨院的银杏树突然出“咔嚓”
一声脆响,树洞里的黑衣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闷哼着倒飞出来,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紧接着,西厢房的窗棂“哗啦”
碎裂,三道人影同时冲出,却在院心被无形的力量绊倒,腰间的配枪脱手飞出,落在张远脚边。
后山传来几声枪响,却很快平息,只剩下风吹过乱葬岗的呜咽。
云层中的飞行器突然下降了数百米,破妄眼清晰地看到机身侧面的徽记——不是军方的鹰徽,而是个缠绕着蛇的骷髅头,眼眶里嵌着两颗猩红的宝石。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聊下去。”
玄阳子放下茶壶,道袍下的手缓缓握紧,指缝间渗出淡金色的气劲,“老道我几十年没动过手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张远弯腰捡起脚边的枪,掂量了一下,又扔回地上。
破妄眼告诉他,真正的威胁不是这些暗哨,也不是天上的飞行器。
他望向道观外的天空,云层正在加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虫洞再次撕裂的痕迹,比昨夜更大,更粘稠,像是头睁开的巨眼。
而在那巨眼深处,昨夜见到的那张人脸再次浮现,这一次,张远看清了他的眼睛——里面不是星云,而是无数个正在崩塌的世界,每个世界里,都有武道热潮兴起,然后被某种恐怖的存在碾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