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她索性摘下一只耳机,把耳朵贴得更近,mp3的外壳贴着耳廓,传来轻微的震动感,她跟着录音里的节奏,一遍遍地模仿,舌头在口腔里笨拙地转动,有时候读得太急,还会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嘴唇。
天慢慢亮了,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操场上开始出现零星的晨跑同学。
有人路过时会好奇地看她一眼,拾穗儿立刻把课本往怀里拢了拢,头埋得更低,声音也压得更轻。
她怕别人听见自己蹩脚的发音,更怕别人问她“你怎么连这个都读不好”——
就像上次月考后,同桌拿着她55分的英语试卷,皱着眉说“拾穗儿,你这英语也太差了,以后肯定拉分”时那样,那句话像根小刺,扎在她心里,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六点半的铃声响起时,拾穗儿的嗓子已经有些发干,她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温水,水还是温的,是她昨晚特意灌好的。
她把mp3和课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下来,把课本拿出来翻了翻,确认刚才标记的重点都记牢了,才重新放回书包。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还在小声念叨着刚才没读准的单词,脚步轻快了些——虽然还是有些生涩,但比早上刚来时,已经好了很多。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一个月,拾穗儿的mp3里,每段录音都被她听得快模糊了,课本上的音标被红笔描了一遍又一遍,连页边空白处都写满了备注。
有天早上,她正坐在看台角落练口语,读的是一段英语短文,里面有个“COngratUlatiOnS”的单词,她总是把“gra”这个音节读得太重,练了十几遍都不满意,急得鼻尖都冒了汗。
“拾穗儿,你这个单词的重音位置不对哦。”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拾穗儿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英语老师李芹教授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教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李教授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镜后面的眼睛很亮,像是能看穿她心里的紧张。
拾穗儿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课本合上,脸颊瞬间就红了,声音细若蚊蚋:“李教授,我……我在练口语。”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课本的边角,指节都有些发白,心里七上八下的——老师会不会觉得她读得太烂了?会不会觉得她浪费时间?
李教授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课本,指着“COngratUlatiOnS”这个单词,用手指在音标上划了划:“你看,这个单词的重音在第三个音节,‘COn-gra-tU-la-tiOnS’,不是‘COn-gra-tU-la-tiOnS’,你再试试,慢慢读,把每个音节都分开。”
李教授的声音很轻柔,像春风拂过湖面,拾穗儿紧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