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中能猜到个大概。
褚家虽是寒门,但到底是士族,不过是败落了而已。徐老夫人身后无母族相撑,自然许多事情上退让,也怕给自己的儿女惹麻烦,久而久之,养成了唯唯诺诺、凡事不争的脾气。
甚至对她这个儿媳,也是小心相待……
她不知道褚家为何会娶徐氏,只知道就算身后有母族,婚姻也不一定顺遂。
如她和褚堰,当初成亲时,人人称赞郎才女貌。时至今日,同床异梦。
前方出现一丛青竹,别的花木开始凋零,那里却依旧青翠,后面伸出来一角屋檐。
是褚堰的书房,家仆正在收拾打扫。
“看来这回大人会留在京城。”碧芷道,小心看去身旁女子。
安明珠只是淡淡一笑,便从这里离开。
碧芷看着走出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怎会如此?”
她自小跟着安明珠,又从安府到了褚府,她最是明白安明珠如何一路走来的。当初得知定亲的是褚堰,姑娘是欢喜的,只是成亲后,姑爷很多时候都在外面,哪有什么亲近?
再后来,她才明白,是中书令在朝中的布局,嫁出一个安家女儿,麾下多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朝臣,巩固权势。
在她看来,明明就是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突然强行绑在一起……
回到正院,安明珠去了西耳房。
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上头一个个的小布袋摆得整齐,上头还贴了纸做标记。
朱砂、赭石、青金、蛤粉、石黄等,皆是些制作颜料的矿砂。
她将些许石黄倒进研钵内,随后手握研棒,开始碾磨钵内石黄,不大的耳房内,响起石器摩擦的声响。
每当这时,她就会觉得心静,慢慢的、耐心的将矿砂制作成颜料。
是父亲教她的,不止矿石可以做颜料,动物和植物也可以。
碧芷用丝帕为安明珠挡住口鼻,在脑后打了个结:“夫人好久没作画了,是想要画什么了吗?”
“不是,”安明珠盯着研钵,手里使力,“我在想母亲的病,天冷便会加重。”
“确实是,这病怎么就不去根儿呢?”碧芷无奈摇头。
安明珠手上动作一停:“我倒是有个想法,想试一试。”
她看着钵中石黄已成粉末,父亲不在了,她希望母亲和弟弟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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