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
他们的防御工事变得更加严密,探照篝火彻夜不熄,巡逻队的人数和频率都大大增加。
更可怕的是,谢阎似乎已经摸清了“山魈”
小队的活动规律,几次设下埋伏,若非猎人们凭借对地形的极端熟悉和野兽般的直觉,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局势,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姿态,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固守,是坐以待毙,会被这无孔不入的瘴气慢慢耗尽最后一丝生机;出击,则是以卵击石,用寨内老弱病残组成的百人队伍,去对抗谢阎两百多名装备精良、生龙活虎的士兵,结果不言而喻。
黑山寨,这艘在惊涛骇浪中飘摇了许久的破船,船身已经千疮百孔,如今更是被灌满了致命的毒水,即将沉没。
学舍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是山寨最后的决策中心,也是最后的希望所在。
然而此刻,希望也变得如同风中残烛。
阿木坐在一张矮凳上,身体微微佝偻着,正用尽全力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咳意。
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同样中了瘴毒,而且因为连日来操心寨务,动用与大地共鸣的能力,他的症状比普通人要严重得多。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火焰。
桑伯,这位山寨的定海神针,此刻也显得老态龙钟。
他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忧虑。
他看着围坐在一起的每一个人,目光最终落在阿木身上,充满了心疼与无力。
阿树,这位年轻的“智者”
,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却异常明亮,那是一种在绝境中疯狂燃烧的、近乎偏执的光芒。
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卷卷用树皮和兽皮制成的简陋“图纸”
,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符号和线条。
他时而低头疾书,时而抬头望向窗外被瘴气模糊的天空,嘴里念念有词。
云兰刚从药堂赶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药味。
她疲惫地靠在门框上,声音带着哭腔,向众人通报着最坏的消息:“桑伯,阿木哥……储备的解毒草药,最多还能支撑五天。
而且,‘清心草’和‘银纹藤’已经彻底用完了,替代的药方效果差了不止一倍。
很多孩子和老人……已经开始出现更严重的症状,呕吐、腹泻,甚至……咳血。
再这样下去,不用谢阎攻打,我们自己就……”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
“妈的!”
岩叔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桌上,出“砰”
的一声巨响。
他伤势未愈的右臂被这一震,疼得他脸色白,倒吸一口冷气,却压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难道我们就只能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在这里等死吗?!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跟那帮龟孙子拼了!
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拼?拿什么拼?”
桑伯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重得仿佛能压垮整个学舍,“岩子,你冷静点。
我们现在能拉出去打仗的,不到一百人,还个个带伤带病,走路都打晃。
谢阎那边,至少还有两百多生力军,刀枪弓箭样样齐全。
我们拿什么去拼?用我们的骨头去磕他们的刀刃吗?”
岩叔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伤臂上,仿佛只有肉体的疼痛才能缓解内心的绝望。
学舍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窗外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一把把钝刀,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直埋头在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