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溶洞困守与侵蚀之印
地下溶洞的静谧,是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除了那条不知从何而来、流向何方的地下河,正出单调而永恒的“潺潺”
水声,便只剩下三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洞壁上,大片大片的荧光蕨类植物如同夜空中的星屑,散着柔和而清冷的绿白色光芒。
穹顶上,无数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在荧光的映照下,边缘被勾勒出一层朦胧的光晕,仿佛一盏盏倒悬的、沉默的宫灯。
这微弱的光明,驱散了物理层面的黑暗,却无法照亮三人心中那片无边无际的沉重阴霾。
那是一种从深渊核心地带渗透出来的、几乎能凝成实质的绝望感,紧紧地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小石头和山猫在确认溶洞暂时安全后,那根自坠入深渊以来便时刻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松懈的迹象。
然而,紧随而来的,是比任何敌人都要凶猛的疲惫与伤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意志。
小石头背靠着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咬着牙,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
他撕下自己衣摆上还算干净的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探向自己的左腿。
那道被渊魔腐蚀的伤口,此刻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皮肉翻卷,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伤口边缘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他不敢直接触碰,只能将布条浸入清澈冰冷的河水中,待其吸饱水分后,再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擦拭伤口周围的污秽。
每一次擦拭,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滑落。
山猫的情况稍好一些,但绝不乐观。
他斜倚在一根粗壮的石笋旁,脸色因失血和之前的剧烈冲击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白。
他卷起袖子,检查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划伤,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周围的皮肤却泛着诡异的紫色。
他试着动了动肩膀,内腑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知道,自己的内腑受了不轻的震荡。
而阿树,则静静地靠坐在河岸边。
冰冷的岩石触感透过他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丝丝缕缕地传来,却丝毫无法缓解他灵魂深处那股阴冷、粘稠、仿佛要将他冻结的灼痛。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体内,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内视”
。
丹田气海之内,本该是金光璀璨、如同一轮小太阳般缓缓旋转的金丹,此刻却黯淡得如同被遗弃在废墟中的顽石,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就会彻底崩碎成齑粉。
丹田内,那曾经浩瀚如海的龙元,此刻近乎枯竭,只剩下一缕微弱得几乎无法感应到的气流,如同风中残烛,在金丹的裂缝间艰难地游走,试图进行着徒劳的修补,其效率低得令人绝望。
而这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来自于他灵魂本源深处,那道新生的、活生生的“烙印”
。
那并非一个简单的印记,更像是一个具有独立意志和恶意的寄生体。
它如同一个微型的、永不满足的黑洞,死死地扎根于他的灵魂核心,不断地向外散着阴冷、污秽、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波动。
这波动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不仅彻底阻隔了他从外界汲取天地元气的通道,甚至连他自身残存的那一丝龙元,在流经烙印附近时,都会被其贪婪地扭曲、吞噬,或是沾染上一种令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极度不适的“杂质”
。
更可怕的是,这烙印还在以极其缓慢,但却坚定不移的度,持续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生命本源。
那感觉,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