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
他的身影已经变得半透明,原本威严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与忧虑。
“孩子……我们的力量……快到极限了……”
先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飘忽,“地脉的污染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这股邪物……它不仅仅是在攻击法阵,它是在吞噬这片土地的根源!”
阿树想要回应,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英灵的身影,如同燃尽的灰烬,一点点消散在黑暗中。
他们的信念,他们的守护,他们的牺牲……难道最终换来的,还是彻底的毁灭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缓缓淹没了他。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法阵的光幕在他眼中化作了一片摇曳的光斑。
他仿佛看到了山寨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躲在残破的屋舍后,用惊恐而绝望的眼神望着沉陷谷的方向。
他看到了木婆、山猫、小石头……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刻着与死亡对峙的凝重。
不……不能放弃……
阿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烈的疼痛让他混沌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挺直了几乎要弯曲的脊梁,将双手死死按在身前的地面上。
他不再去想能否胜利,不再去计算还有多少力量,他只有一个念头——燃烧!
将自己的一切,都燃烧在这最后的守护之中!
“以我之血,祭我之魂!
地脉为引,英灵为证!”
他用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出了最后的咆哮。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耗尽所有,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那一刻——
那道突如其来的金色光芒,如同划破永夜的第一缕晨曦,其出现是如此突兀,其气势又是如此煌煌正大,瞬间吸引了战场上所有生灵的注意!
“不行……快撑不住了……”
阿树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汗水浸透了他的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能感觉到,法阵的核心——那连接着地脉的节点,正在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旦这个节点崩溃,整个法阵将瞬间瓦解,届时,黑山寨将再无任何屏障。
木婆的情况同样不妙。
她站在岩石平台上,身形佝偻,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她手中的木杖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杖头的绿光微弱得如同萤火。
她那古老的咒文吟唱得断断续续,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她巨大的心神。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在法阵崩溃的瞬间,点燃自己的生命之火,用最后的灵魂力量,为山寨的妇孺争取一线生机。
西边基点,阿木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他紧紧抱着那块刻着符文的石头,脸色青紫,嘴唇干裂。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全凭一股守护家园的执念在苦苦支撑。
他能感觉到哥哥的绝望,能感受到木婆祭司的悲壮,他不能倒下,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哥哥和木婆祭司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战场上,幸存的守军们已经退到了最后的防线。
黑牙拄着断裂的猎刀,半跪在地,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石柱的身上插着几根怪物的骨刺,行动迟缓,却依旧像一尊铁塔,挡在族人面前。
绝望,如同瘟疫般在蔓延。
那猩红双眼中透出的戏谑与残忍,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抗争的徒劳。
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深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东方天际,那被浓云与死煞之气笼罩的夜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