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尊沉默的山岩。
他将是这次仪式的主要执行者,是连接凡人与地灵的唯一桥梁。
因为只有他,通过胸前的叶符,能与地底那浩瀚、古老而时而狂暴的意志建立最直接、最深刻的联系。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短褂,赤着双脚,与大地保持着最亲密的接触。
他的神色平静如水,唯有微微抿紧的嘴角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波澜。
这次行动,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脚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头顶是全寨存亡的重担。
他不能失败,也输不起。
“出口方向,我已反复测算,并参考了寨中历代猎人绘制的山势图。”
阿树再次补充道,木棍移向铺在一旁的巨大地图上,精准地指向兴业公司驻地的核心位置。
“节点能量喷后,会主要沿着这条天然的地下裂隙带冲向东南方。
这条裂隙带,是地脉能量宣泄的天然通道,理论上,正好覆盖其驻地核心区域。
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地气无形,受风力、地下水流向、甚至岩层密度等因素影响,难免会有散逸……具体会造成多大破坏,是精准摧毁还是仅仅震慑,难以精确预估。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要接受最好的结果。”
石锤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出沉闷的响声,闷声道:“管他多大破坏!
能烧了他们的帐篷,炸了他们的机器,吓破他们的狗胆就行!
老子恨不得把那帮杂碎全埋在地底下!”
云兰却担忧地看向阿木,她的目光如水,充满了心疼与不安。
她深知引导地脉能量对精神力的消耗是何等恐怖,那无异于将自身化为一个容器,去容纳一部分山川的意志。
“阿木哥,你的身体……真的承受得住吗?之前你每次使用叶符,事后都会虚弱很久。
这次……这次要引导的,是整个地脉的‘怒火’啊!”
阿木转过头,看着云兰关切的脸,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那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放心,我有分寸。
地灵并非纯粹的毁灭,它也有守护的意志。
我们是守护者,不是破坏者,它会明白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胸前那片温润的叶符,那里传来一阵平稳而有力的温热,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在跳动,源源不断地给他注入信心和力量。
桑伯和岩叔负责外围的警戒和寨子的防御。
岩叔已经将最精锐的猎手布置在寨墙和各个隘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弓上弦,刀出鞘,严防谢阎的人趁机偷袭。
他甚至组织人手,在山寨周围布置了更多简陋但有效的陷阱,一旦有敌人靠近,必能第一时间察觉。
桑伯则走家串户,安抚寨民,告知今夜将有重要的“祭祀”
活动,为了山灵的威严,要求所有人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任何异响,哪怕是山崩地裂,都不得外出窥探,否则将触怒神明,给全寨带来灾祸。
寨民们虽然心中充满恐惧和好奇,但在桑伯沉稳的安抚和对山灵的敬畏下,都选择了遵从。
夜幕,如同墨汁般缓缓浸润了天际。
星月无光,浓重的乌云低低压在山头,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随时可能被惊醒,将整个黑山寨吞噬。
子时,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密室内,老祭司开始低声吟唱起古老而晦涩的祷文。
那声音苍凉而悠远,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岁月的回响,穿透了厚重的土层,向着地心深处传递。
他吟唱的,是先祖们流传下来的“安魂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