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叮嘱着“冷了要加衣”
、“饿了要吃饭”
、“受了委屈要记得写信回来”
。
岩叔则是一副硬汉模样,用力地拍着阿树和石锤的肩膀,拍得他们龇牙咧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的不舍与期盼,都凝聚在这沉重的手掌里。
老祭司身穿祭祀的法衣,手持法杖,为三人举行了庄重而简单的祈福仪式。
他口中吟唱着古老的祝词,祈求山灵护佑这三个勇敢的孩子,一路平安,学成归来。
他将三缕从神木上摘下的、象征着生命与坚韧的藤蔓,系在三个人的手腕上。
“去吧,孩子们。
带着黑山的祝福,去闯荡吧。
记住,无论走多远,神木和山灵,都在看着你们。”
三个年轻人,穿着寨子里最好的新衣——阿树是靛蓝色的粗布长衫,云兰是淡绿色的碎花裙裾,石锤则是结实的灰色短打。
他们背着沉甸甸的行囊,里面装着足够吃上半个月的干粮、寨子里凑出来的少量盘缠、几件精心准备的寨子特产(作为拜师或应急之用),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希望。
他们面向族人,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然后,在阿木、岩叔、桑伯的注视下,毅然转身,踏上了那条通往山外、通往未知世界的蜿蜒小路。
晨雾弥漫,将他们的身影渐渐吞噬。
三个年轻的背影,一个沉稳如山,一个轻盈如风,一个坚实如石,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山路尽头,也带走了整个黑山寨沉甸甸的希望与牵挂。
阿木站在寨口的高坡上,久久地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到任何踪影。
秋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吹动他的衣角,也吹动他心中那片交织着期待与担忧的湖面。
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步关乎黑山寨生死存亡的险棋。
这些年轻的种子撒出去,可能会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无情摧折,可能会迷失在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之中,甚至可能……一去不返。
但是,他也坚信,只要有一颗种子能够存活下来,在远方的土地上生根、芽、长成参天大树,那么,它带回的,将是足以改变整个森林未来的希望。
“去吧,去成为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耳朵,我们的未来。”
阿木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第三节:无声的渗透与地脉的低语
年轻人的离开,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大海,在广阔的外界没有激起任何一丝波澜。
黑山寨的生活,依旧按照自己固有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清晨,热泉工坊的蒸汽准时升起,为山谷披上一层薄纱;白日,学舍里孩子们的读书声和“格物”
、“工巧”
两个小组的讨论声、敲打声此起彼伏;黄昏,巡山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各个山口要道,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阿木心中的那根弦,却从未放松。
他能敏锐地感觉到,那股来自省城的窥探目光,虽然变得隐蔽,却从未真正离开。
钱总管之流的直接施压或许暂时退却了,但另一种更加阴险、更加耐心的渗透,如同藤蔓一般,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变化是细微的,却逃不过阿木和寨民们日益警觉的眼睛。
起初,只是在山林边缘,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的“采药人”
或“猎户”
。
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背着背篓,看起来与寻常山民无异。
但他们的眼神,却过于锐利,举止也过于“标准”
。
他们对寨子周围的地形似乎异常熟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