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异乡来客
惊蛰的雨刚歇,檐角还挂着几串欲坠未坠的水珠,花林村东头的老槐树上,不知被哪只鸟儿啄落了几片早春的嫩芽,打着旋儿飘落在泥泞的小路上。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晃进了村口。
那是个游方郎中,步履有些虚浮,像是在这湿漉漉的天气里走了不少路。
他身上那件灰布长衫洗得白,领口和袖口都磨得起毛了,却浆洗得挺括,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像是要把自己和这泥泞的乡野隔离开来。
背上斜挎着一个蛇皮药箱,那蛇皮早已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暗淡的土黄色,几处破损的地方用麻线胡乱地缝补着,几支长短不一的银针和几包看不出名堂的草药从缝隙里探出头来,随他的步伐轻轻晃荡,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走到村口那棵歪脖子柳树下,脚步顿了顿,像是累了,又像是在观察这陌生的村落。
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点外地口音:“各位乡亲,行行好,让我歇歇脚,说几句医经,或许能解您心头之郁。”
声音平平,没什么起伏,倒像是从一个老旧的陶罐里传出来的。
然而,真正让花林村的老老少少都围拢过来的,并非他那套听上去有些陈旧的老生常谈,而是他那双眼睛。
尤其是右眼。
那右眼,在灰布长衫和略显疲惫的面容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眼白部分似乎比常人更白一些,但最骇人的是那瞳孔,竟泛着一层不自然的青绿色,像是久未擦洗的铜器上滋生的铜锈,又像是深潭里沉淀了许久的幽暗水光。
他看人时,那眼珠子几乎一动不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你,仿佛能穿透你的皮肉,直抵你的五脏六腑。
那目光冷冽、锐利,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审视,就像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在择人而噬前,那令人胆寒的一瞬不瞬的凝视。
左眼倒是正常的黑色,但在这诡异的右眼对比下,显得有些无辜,甚至有些可怜。
“姓贾。”
他报上姓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那笑容并没有抵达他的眼睛,尤其是那双一青一黑的眼睛,更让人觉得他笑里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
村里的孩子们最先被吓跑,躲到大人身后,只敢偷偷探出脑袋张望。
几个胆大的后生凑近了些,却被那毒蛇般的目光扫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讪讪地退开了些。
女人们则交头接耳,压低了声音议论着,脸上写满了警惕和好奇。
只有村口那位见多识广的老篾匠,眯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烟杆,似乎在细细打量着这个不之客,以及他那只怪异的眼睛。
就这样,贾郎中带着他那蛇皮药箱和那双令人不安的眼睛,暂时驻扎在了花林村,像一块突兀的、带着寒气的石头,被丢进了这平静的乡村池塘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谁也不知道,这个眼神怪异的郎中,会给这个春意初萌的小村庄带来什么。
这位娘子面色青,犹如被寒霜打过一般,毫无血色,看上去令人心生恐惧。
贾郎中见状,心中暗自思忖:“这娘子的面色如此异常,怕是沾染了地煞之气啊。”
他赶忙上前拦住正要进村的王婶,关切地问道:“这位娘子,你可是身体有恙?”
王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的贾郎中。
她连忙回答道:“是啊,我这几日总觉得浑身乏力,还时常头晕目眩。”
贾郎中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依我看,你这症状多半是被地煞之气所侵。
不过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一颗专门克制地煞之气的黑丸,服下之后,保你三日之内病除。”
说罢,他从随身携带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