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质感,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地面上,残留着一些凌乱的、仿佛被巨大力量碾压拖拽过的痕迹,像是巨兽爬行时留下的印记。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雷雨过后般的臭氧味,以及一丝极难察觉的、焦糊与土石混合的怪异气味。
那支所谓的“民间勘探队”
,连同那个狂妄的“鬼眼先生”
,彻底消失了。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遗骸,甚至没有一件完整的衣物。
他们就像是被这整座黑风涧,被这片活过来的大地,生生吞没了一般,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猎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硬汉,面对凶猛的野兽和凶残的匪徒也面不改色,但此刻,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近距离地感受到“石灵”
那乎想象的、恐怖而又精准的力量。
这不是传说,不是幻觉,不是道听途说的故事,而是生在我眼前的、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一种对未知伟力的、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阿木蹲下身,捡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碎片。
那碎片像是一把法器的残骸,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拧成了麻花,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令人不适的、阴冷邪恶的能量。
他通过叶符,能清晰地感受到地底深处那逐渐平息的愤怒,以及一种……仿佛擦拭掉了污渍后的、淡漠而平静的意志。
那意志中没有得意,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纯粹的、对“秩序”
被恢复后的宁静。
“他们……触犯了法则。”
阿木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站起身,将手中的碎片扔在地上,对身后的族人们说,“这是……代价。”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法则,代价。
这四个字,此刻有了前所未有的重量。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黑山寨。
寨民们在震惊之余,对“石灵”
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他们看着那些从矿场方向归来的、脸色苍白的猎人,听着他们描述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轻视也荡然无存。
他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阿木一直强调的“底线”
和“法则”
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束缚,而是生存的保障;不是虚无缥缈的说教,而是用生命验证过的真理。
消息也通过胡工匠和监矿队,以最快的度传回了省城。
巡抚衙门内,一片死寂。
所有听闻此事细节的官员,都感到脊背凉,手脚冰凉。
尤其是那些原本暗中支持或知情“民间勘探队”
的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寄予厚望的秘密行动,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是失败,而是……被“抹除”
了。
这种越常理的、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他们第一次感到了自内心的恐惧。
他们对“地灵”
之事,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刘师爷则利用这次事件,再次强有力地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他向抚台大人详细禀报了事件的经过,并痛心疾地指出,正是因为某些人阳奉阴违,私底下搞小动作,才导致了如此惨烈的后果。
他借此机会,促使抚台大人下达了更严厉、更具体的命令:严禁任何非官方批准的勘探行为,一切矿务必须严格遵循《黑山矿务协理章程》,绝对不得再惊扰地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