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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渐渐充实,餐桌上不再是单调的野菜和稀粥,偶尔还能见到肉食。
孩子们瘦削的脸庞变得圆润,红扑扑的,像熟透的山果。
大人们眼中那因长期压迫和贫困而黯淡的光彩,也重新被点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来的、踏实的希望。
更重要的是,一种新的、基于对自然法则敬畏的凝聚力,正在寨民心中悄然形成。
他们开始真正理解,阿木所说的“守护”
并非仅仅是拿起弓箭、与官府或匪徒对抗的勇武,更是一种更深邃、更持久的智慧——那就是与这片养育他们的山林和谐共处,遵循它的法则,从而获得它源源不断的馈赠。
他们不再将山林仅仅视为猎场和采伐地,而是视为一个有生命、有意志、需要尊重和呵护的共同体。
在阿木的提议下,寨子里成立了专门的“山货营”
,由德高望重的桑伯统筹全局。
桑伯虽然年事已高,但心思缜密,善于算计和管理,他将寨子所有能产生价值的山货都进行了系统的规划和分类。
岩叔则负责安保和运输,他带领着一队精干的猎人,不仅保护着寨子的安全,也护送着商队往返于黑山与外界之间,确保这条生命线的畅通。
几位心灵手巧的婆婆则带领着寨中的妇女们,开辟了新的营生:她们学习更精细的药材炮制方法,将普通的草药制成药效更佳的药丸和药膏;她们用鞣制好的兽皮缝制皮具,样式朴素却异常耐用;她们甚至利用阿木带回来的工具,尝试着用坚硬的“沉水木”
雕刻一些简单的木碗、木梳和护身符,这些器物带着山林的质朴气息,竟也颇受一些追求“自然”
的富商青睐。
阿木自己,则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对黑山资源的深度探索中。
他根据“石灵”
偶尔传递来的、如同碎片般的模糊信息,带着几个对山林有特殊感应的年轻人,尝试在黑风涧更高、更险峻的悬崖上培育“云巅花”
。
这种花只生长在云雾缭绕之处,花瓣能入药,有凝神静气之效,但极其稀有。
同时,他们也在寻找其他有价值的特产,比如一种据说能用来制作上等香料的“夜兰”
,或者一种可以提炼出特殊油脂的坚果。
然而,阿木并未被眼前这初步的、令人欣喜的成功冲昏头脑。
他深知,“星辉藓”
之类的特产固然价值不菲,但产量终究有限,而且过度依赖老药商这单一渠道,始终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一旦渠道被断,或者“星辉藓”
的市场生变化,寨子辛苦建立起来的脆弱经济基础便会瞬间崩塌。
寨子需要更稳固的、更多元化的根基,一个不依赖于外界施舍或善意,而是能自我造血、自我循环的体系。
他的目光,最终投向了那片暂时停滞、却蕴含着巨大潜力的矿场。
一日午后,阿木主动找到了在矿坑边愁眉不展的胡工匠。
胡工匠正拿着一根长杆,小心翼翼地探入坑道中涌出的黑水里,杆子末端系着一块试金石,不一会儿便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胡师傅。”
阿木轻声唤道。
胡工匠抬起头,看到是阿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将长杆收回,摇头道:“阿木小哥,你是来笑话老夫无能的吗?这矿,怕是真废了。”
“胡师傅言重了。”
阿木走到他身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坑口,问道:“这矿坑……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难!
太难了!”
胡工匠苦着脸,指着坑道,“你看看这黑水,带着强腐蚀性,温度又高得能煮熟鸡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