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残梅点灯
晨雾笼罩的花林村死一般寂静。
泠霜背着煜霄跌跌撞撞地走在南沟街上,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脚印。
阿毛抱着比他还要高的青霄剑,小脸绷得紧紧的,时不时回头张望。
“仙师,去、去哪儿啊?”
孩子声音颤。
街边横七竖八躺着昏迷的村民,有几个已经开始抽搐,嘴角渗出黑血。
泠霜望向村东头的老槐树——那是母亲生前最常采药的地方。
树下的草庐应该还在。
“先去我家旧宅。”
草庐比想象中破败,茅草屋顶塌了大半,但药柜居然完好无损。
泠霜踢开结满蛛网的门板,将煜霄平放在唯一还算干燥的角落。
阿毛立刻找来破陶罐打水,动作麻利得像只小松鼠。
“把剑给我。”
泠霜接过青霄剑,剑身沾满黑血却依然寒光凛凛。
她小心地将剑横放在煜霄胸口,剑柄朝心,剑尖指喉。
“青霄有灵,能暂时镇住他体内魔藻。”
阿毛凑过来,指着煜霄肩头蠕动的青黑色纹路:“这个和村长爷爷胸口的图案好像”
泠霜瞳孔一缩。
确实,那些蔓延的纹路正在逐渐形成类似“饲魔印”
的轮廓!
她急忙掀开煜霄的衣襟,只见心口处已经浮现出三枚铜钱状的暗斑——与玄珠子脸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三叠钱的标记”
泠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难道煜霄在赤枫谷受的伤早被做了手脚?还是说
窗外突然传来窸窣声。
阿毛吓得一哆嗦,泠霜银针已然在手。
破窗缝里塞进来个东西——是只脏兮兮的小手,放下个油纸包就缩了回去。
“二妞子?”
泠霜冲到窗前,只看到个瘦小背影一闪而过。
那孩子跑起来的姿势怪异,左腿似乎瘸了。
油纸包里是半块霉的麦饼和一张皱巴巴的符纸。
符上用朱砂歪歪扭扭画着口井,井边站着七个小人,其中一个被红圈标记。
背面写着:“酉时,井台,带剑来。”
“她还活着?”
阿毛瞪大眼睛,“可我明明看见”
泠霜紧紧地捏住符纸,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白,甚至有些微微抖。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下湖边的残骸,这些残骸散落在湖边,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些残骸毫无疑问是属于一个孩童的,骨骼还未完全育成熟,小小的头骨和四肢显得格外脆弱。
泠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二妞子的身影。
然而,如果这不是二妞子呢?这个念头突然闪过泠霜的脑海,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怪物,它能够变幻出各种样貌,让人防不胜防。
一股寒意顺着泠霜的脊梁骨缓缓爬上,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准备药材。”
她猛地站起来,“白芨、血余炭、七叶莲还有地窖里的陈年梅酒。”
阿毛翻箱倒柜时,泠霜取出母亲留下的银镯。
借着晨光细看,镯子内壁刻着极小的字:“七色聚,魔煞散。”
她心头一跳,这分明是提示!
七色梅本就是克制夜煞的关键,而母亲当年很可能留下了
“仙师!”
阿毛抱着个积满灰尘的陶罐从地窖爬上来,“找到梅酒啦!
还有这个!”
孩子手里还拿着个褪色的红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