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时而纤细时而魁梧地变幻着,甚至分裂出的两个影子,一个似乎在模仿泠霜的点穴动作,另一个则做出了一个扭曲的、仿佛在无声求救的姿势。
阿毛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终于明白,他们三个之间那诡异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和危险。
“影龛”
不仅仅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它更像是一种寄生,一种共生,一种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他们的魂魄,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一起,彼此依赖,却又彼此侵蚀。
泠霜和煜霄的魂魄需要“实体容器”
,而阿毛,以及他们不断在彼此影子里显现的魂魄碎片,似乎就是这个容器的一部分,或者,是那个“否则”
之后灾难的缓冲垫。
那个“否则”
之后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是魂魄彻底离体的死亡?是意识被彻底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还是魂魄反噬,让他们的影子彻底取代本体,让他们变成影子里那个扭曲、怪诞的存在?每一个猜测都像一把尖刀,刺向阿毛的神经。
比最深的黑夜还要令人恐惧的,不是黑暗本身,而是黑暗中潜藏的、无法预知、无法抵抗的毁灭。
他们就像站在悬崖边缘的舞者,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一同坠入那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现在。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窗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炸开了一样。
无数的铜钱如蝗虫过境般汹涌而入,在空中迅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这些铜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每一枚的背面都刻着一个名字,仿佛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
在这众多的名字中,有三个特别醒目:“张玉阳”
、“李煜霄”
、“泠霜”
。
就在这时,李煜霄猛地破门而入,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剑,浑身散出一股凛冽的剑气。
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那铜钱组成的八卦阵,只见剑光一闪,铜钱阵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纷纷避让开来。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铜钱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在避开剑芒后,又迅地在后方重新聚合,恢复成了原来的八卦阵。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剑气击碎的铜钱粉末,落地后竟然化作了一个个微型的人影,这些人影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却栩栩如生,它们摆出各种练功的姿势,仿佛在演练着某种神秘的功法。
“是魂影!”
泠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惊骇和急促。
她不再犹豫,手腕一翻,七枚凝聚着极致寒意的冰晶脱手飞出,如同七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射向房间中央。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凭空浮现出数道半透明的、人形的影子。
它们没有实体,却散着令人不安的波动,形态扭曲,仿佛被撕扯开的残破魂魄,正缓慢地朝着阿毛和泠霜聚拢。
冰晶撞击在那些魂影上,出“咔嚓”
的脆响,瞬间将它们冻结在原地,化作一尊尊冰雕,悬浮在半空中,脸上还凝固着某种痛苦与迷茫交织的表情。
泠霜喘了口气,冰晶面具后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急促:“师父当年为了让我们忘记过去,强行剥离了同门记忆,那些记忆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这种不受控制的魂影!
它们在影龛的影响下苏醒了!”
话音未落,阿毛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灼热,那热度如同岩浆在皮肤下奔涌,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聚焦在胸口那朵陪伴他许久的七色梅纹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