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霜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放在阿瞳面前,药香在狭小的医馆内弥漫开来。
小女孩坐在矮凳上,双手捧着碗,琥珀色的右眼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喝了它,能安神。”
泠霜温声道,看着阿瞳小口啜饮那苦涩的药汁。
从五刀庙回来后,这孩子就一直沉默寡言,那双异色瞳孔里藏着太多说不出的恐惧。
医馆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夜风。
煜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上那把从不离身的古剑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村长已经安排人轮流看守村口,”
他沉声道,眉宇间刻着深深的忧虑,“但说实话,普通村民面对那种东西,恐怕”
阿瞳突然放下药碗,小手紧紧抓住泠霜的衣袖:“它们晚上会出来。”
两人同时看向她。
烛火摇曳,在阿瞳脸上投下不安的光影。
“什么会出来?”
泠霜轻声问。
“那五把刀,”
阿瞳的声音细若蚊蝇,“我看到它们在村子里游荡寻找寻找活人的气息。”
医馆内一时寂静,只有烛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泠霜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看向煜霄,现修行者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五刀祭”
煜霄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我在师父的古籍中读到过。
南疆邪修以活人精血养刀,刀成之后,夜出饮血,白日归鞘。
若无人制止,一村之人,七日尽绝。”
泠霜猛地站起身,药柜上的瓷瓶相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花林村刚经历过劫难,再也承受不起”
“我知道一个法子,”
煜霄打断他,眼神变得坚定,“师父曾传授我五兵封魔阵,需五件法器镇守五方,可阻邪物入侵。
但”
他苦笑一声,“我随身只有这把青霄剑算得上法器。”
泠霜迅在医馆内环视一周:“银针?药鼎?”
“凡物无用,需有灵性之物。”
煜霄摇头,“最好是传承多年的古物,沾染人气越久越好。”
阿瞳突然抬头,右眼中的光晕流转:“王婶家有面铜镜。”
两人一怔。
泠霜想起王婶曾炫耀过,她家那面铜镜是祖上传下来的嫁妆,少说也有百年历史。
“我去借!”
泠霜抓起斗笠就要出门。
“等等,”
煜霄拦住他,“至少需要五件,铜镜只能算一件。”
阿瞳的小手又拽了拽泠霜的衣袖:“村口老槐树下埋着一个将军用过的箭镞李爷爷家的香炉祠堂里的石敢当”
泠霜和煜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阿瞳的阴阳眼,竟能看到这些常人无法察觉的灵物所在!
“事不宜迟,”
煜霄当机立断,“我去取箭镞和石敢当,泠霜去借铜镜和香炉。
阿瞳”
他犹豫了一下,“你留在医馆,锁好门窗。”
阿瞳却摇头,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去。
只有我能看见它们什么时候来。”
夜色如墨,花林村被一片不祥的寂静笼罩。
泠霜背着药箱,牵着阿瞳的小手,匆匆走在通往王婶家的泥泞小路上。
阿瞳的赤脚踩在泥水中,却依旧不染纤尘,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王婶家亮着微弱的灯光。
当泠霜说明来意后,这位平日里节俭的农妇竟二话不说,从嫁妆箱底取出了那面边缘已经泛绿的铜镜。
“拿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