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百姓拖家带口,在泥泞和冰雹中哭喊着奔逃,方向是远离骊山的长安城。
流言在风雨中疯狂酵:
“山神的心被妖魔掏了!”
“枢相童贯…不!
是那妖物!
是它引来的天罚!”
“朝廷的大军呢?道爷们呢?快降妖啊!”
绝望与愤怒的情绪在灾难中不断累积。
骊山深处,通往地下秘殿(废墟)的山道上。
一支队伍正逆着逃亡的人流,艰难地顶着冰火泥浆雨,向着灾变中心挺进。
人数不多,约百余人,却散着极其精悍冷冽的气息。
队伍核心,是三名装束迥异之人:
一人身着玄色劲装,外罩暗金鳞甲,面容冷峻如铁,腰间悬挂一枚刻有龙纹的漆黑令牌(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霆)。
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装束、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武士(皇城司精锐)。
另一人则是一身杏黄道袍,头戴莲花冠,手持一柄拂尘,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迷雾(道录院副院判,玄诚子)。
他身边跟着十几名手持罗盘、符箓、法剑,神色凝重的年轻道士。
最后一人,却是个穿着绯色官袍、面白无须、神色带着惊惶与强自镇定的宦官(内侍省押班,童贯的心腹之一,刘瑾)。
他是被强征来带路和“辨认”
的。
“刘公公!
你确定枢相…童贯最后消失在这片区域?”
赵霆的声音在风雨中依旧清晰冷硬,如同刀锋刮过。
“千…千真万确!
赵大人!”
刘瑾抹了把脸上的泥浆,声音颤,“枢相…不,那妖物!
它就是从这‘海棠汤’废墟钻进山里的!
玄微子道长…就是被它害死的!”
他指着前方已成一片巨大泥潭、偶尔露出断壁残垣的华清宫核心区域,那里,暗红色的菌毯在泥泞中依旧顽强地蔓延着,散着令人作呕的怨毒气息。
玄诚子道长拂尘一扫,几滴靠近的泥浆雨诡异地滑开。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暗红色的菌泥,闭目感应片刻,眉头紧锁:“好生霸道邪异的秽气!
怨毒为基,混杂帝威、军煞、地火、玄阴…混乱驳杂,却又强行糅合!
此等邪物…闻所未闻!
其源头…确实在山腹深处!
能量之强…恐已近伪王之境!”
“伪王?!”
赵霆瞳孔骤缩。
这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绝非普通军队或道士能对付!
“赵大人!
玄诚道长!
快看那边!”
一名眼尖的皇城司密探突然指向骊山主峰半山腰一处巨大的裂缝。
只见那裂缝深处,猛地喷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直径过三丈的、暗金与幽蓝混杂的粘稠气柱!
气柱直冲铅云,如同一条连接天地的混沌巨蟒!
气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在扭曲!
一股混合着极致贪婪、暴戾、以及…一丝微弱却精纯的锅气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下!
轰隆隆——!
!
!
骊山主峰靠近那裂缝的大片山体,在这股恐怖气息的冲击和内部被掏空地脉的脆弱结构下,终于彻底崩塌!
亿万钧的岩石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掩埋了山脚下几个残存的村落,激起冲天的烟尘,与铅云相接!
“吼——!
!
!”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满足、都要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如同九幽魔神的怒吼,从崩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