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惊恐地指向门户旁边幽暗的角落!
借着玉佩的光芒,只见角落的阴影里,赫然蜷缩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破烂的、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短打,浑身湿透,头散乱,身体微微抽搐着,似乎陷入了昏迷。
最诡异的是,他裸露的手臂和脖颈皮肤上,竟然也…隐隐泛着一层病态的淡绿色?!
与童贯和那些绿脸亲兵如出一辙!
朱砂中毒?他也接触了那些炼丹废料?怎么会在这里?
苏东坡心中警铃大作!
此人身份不明,是敌是友?他示意赵四噤声,自己则握紧了袖中暗藏的防身短匕(从枢密院顺来的),小心翼翼地靠近。
借着玉佩的光芒看清那人的脸时,苏东坡瞳孔骤缩!
“是…是你?!”
……
华清宫,“海棠汤”
畔。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绿汤的恶臭、硫磺的刺鼻、伤者的呻吟、还有那口沉寂泡面箱散的终极怪味,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童贯瘫在软椅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烫伤的皮肉,疼得他呲牙咧嘴。
玄微子被草草包扎了脸,裹得像个木乃伊,只露出两只肿成细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那八个士兵依旧被捆着,眼神麻木绝望。
御厨青黑的尸体在角落散着越来越浓的尸臭。
“枢相…”
一个绿脸亲兵小队长战战兢兢地回报,“那…那神门…洞口被热泉蒸汽封死了…进…进不去…苏学士和那个兵…怕是…怕是已经…”
“废物!
一群废物!”
童贯有气无力地骂着,声音嘶哑。
苏东坡的死活他现在根本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神器沉寂了!
他童贯的“功德”
怎么办?!
官家的恩宠怎么办?!
“仙师…”
童贯转向玄微子,声音带着哭腔,“神器…神器它不理我们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玄微子眼珠在肿胀的眼皮下艰难转动,怨毒地瞥了一眼那沉寂的箱子。
都是这该死的妖物!
害得他身败名裂!
但此刻,他只能顺着童贯的心思继续忽悠:“枢…枢相勿忧…神器沉寂…非…非是舍弃我等…而是…而是方才那污秽绿汤…玷…玷污了神器圣体…它…它需要时间…自…自我净化…”
他绞尽脑汁编着词。
“自我净化?”
童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那…那本枢能做些什么?供奉?仙师!
快想想办法!”
玄微子看着童贯那张被烫伤又泛着绿光、充满希冀的肥脸,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士气全无的景象,一个极其恶毒、一石二鸟的念头涌上心头。
“枢相…”
玄微子用嘶哑的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贫道方才…被神器圣威反噬…灵台受损之时…恍惚间…似得见一丝天机…”
“天机?!
快说!”
童贯激动起来。
“神器自秽…需…需以至纯至阳之‘人丹’供奉!
方能…助其加净化…重焕神威!”
玄微子故意停顿,肿胀的眼缝扫过那八个被捆着的士兵和角落的御厨尸体,“此‘人丹’…非…非血肉之躯…而是…取其精魄元阳,炼其不屈战意!
枢相请看…”
他指向那八个士兵,“此八人,身陷绝境而犹存不屈!
正是炼制‘不屈战意人丹’的上佳材料!
还有那…”
他又指向御厨尸体,“此獠虽死,然其妄动神器、酿成大祸之‘孽魄’尚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