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女,表面上是恪守闺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典范,暗地里却因缘际会,救下一位受伤的隐世女侠,并拜其为师,学得一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不俗武艺。
故事的开端,便是沈清音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留下一封倾诉志向与歉意的书信,毅然斩断青丝,换上劲装,踏入了那片她向往已久、波谲云诡的江湖。
钟灵溪将自己对江湖的所有想象、对自由最炽热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那份既恐惧又渴望的复杂心情,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沈清音”
的身上。
自那以后,钟灵溪观察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的角度,悄然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视为一个“素材收集者”
。
她会借着替母亲去济世堂抓些安神药材的机会,假装不经意地打量林安,试图从他沉稳的抓药动作、凝神诊脉时的侧脸,或是偶尔独自立于院中、凝望远山时那寂寥的背影中,揣摩他可能拥有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她会格外留意赵小川捕快巡街时与乡邻的交谈。
有一次,她正好遇见赵小川在调解两家农户因为一只跑丢的母鸡而产生的纠纷,她便假装在旁边的杂货铺挑选丝线,实则竖着耳朵仔细听。
只听赵小川无奈道:“张大叔,李婶子,一只鸡而已,乡里乡亲的,何必闹得如此难看?这样,我出钱,赔您一只,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那李婶却不依不饶:“赵捕快,不是钱的事!
是理!
是这老张头不讲理!”
钟灵溪在一旁听得暗自摇头,在她想象的江湖里,捕快面对的应该是江洋大盗、是密室疑案,哪里会是这些鸡毛蒜皮?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才是真实的“公门”
生活?她回家后,还是将这个细节记了下来,心想:“或许‘沈清音’初入江湖,也会遇到这种看似无聊实则考验耐性与智慧的琐事?”
她甚至比以前更爱凑到镇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那里常有过往的行商、走镖的师傅歇脚。
她会带着丫鬟,假装路过,实则放缓脚步,捕捉那些带着天南地北口音的闲聊。
“嘿,你们是不知道,上次我们走镖过黑风岭,那叫一个险!
眼看就要被一伙蒙面人截了道,幸亏我们总镖头早有准备,提前疏通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镖师唾沫横飞。
另一个行商打扮的人接口:“这算什么?我听说啊,邻县前阵子出了对‘鸳鸯盗’,专偷为富不仁的大户,偷完了还留朵并蒂莲,官府愣是抓不着!
啧啧,听说那女贼长得跟天仙似的……”
钟灵溪听得心驰神往,回到家便赶紧将这些听到的、多半已经过无数次夸张渲染的“江湖”
细节,如同捡拾珍珠般,小心翼翼地记录在她那个带小巧铜锁的锦面笔记本上,作为“沈清音”
未来冒险旅途上可能遇到的背景或桥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