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声音低沉平稳,不再伪装。
林安从阴影中走出,月光勉强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前几日清晨在济世堂,那位声称‘脾胃虚寒、脘腹胀痛’的老伯,与你是一路的?”
他直接点破了早上的伪装,语气笃定。
那老伯的症状描述得极为标准,甚至刻意提到了几种对症的草药,看似专业,但在林安这等高手听来,反而像是精心背诵过的台词,过于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尤其是那老伯虽极力掩饰,但偶尔抬眼观察药堂环境和林安时,眼神深处的那份审视,并未完全逃过林安的眼睛。
那锦衣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想到林安如此敏锐,不仅识破了身份,还精准地联系到了早上的探子。
他并未否认,坦然道:“先生明察秋毫。
卑职赵莽,与今早的兄弟皆是奉上命而来。
前几日之举,实为最终确认林先生的身份与落脚之处,惊扰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他的态度恭敬。
“上命?是…他的意思?”
林安眉头微蹙。
“是。”
赵莽确认道,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火漆密封的信函,还有一个布包双手奉上,“主上再三叮嘱,绝不可打扰先生清静,只需将此信安然送达先生手中,卑职的任务便算完成。
主上还说…先生看后自会明白,一切皆由先生自行决断,绝不强求。”
林安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心中的担忧稍缓,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暖意和无奈。
阿恒那小子…到底还是用他的方式表示了关心,甚至连派来的人都如此谨慎,先是伪装病人确认,再选择节日的夜晚悄然接触。
他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了信以及布包。
信封触手微凉。
“他…还好吗?”
林安的声音低沉。
赵莽恭敬回道:“主上安好,请先生放心。
主上只是…时常挂念先生。”
他顿了顿,补充道,“信和物品都已送到,卑职不便久留,以免节外生枝。
就此告辞,先生保重。”
说完,他再次躬身行礼,然后便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迅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留下林安独自一人站在寂静的阴影里,手中握着那封可能打破他所有平静的信。
“应该是去镇公堂登记时暴露的,阿恒,你呀,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林安站在幽暗的小巷中,指尖用力,捏碎了那枚毫无特征的火漆。
他展开信纸,借着极远处漫射过来的微弱灯火,凝目看去。
熟悉的、带着一丝独有劲力的字迹映入眼帘——是阿恒的亲笔,绝非旁人代劳。
开篇便是带着埋怨,却又不失亲近的调侃:
「林小子!
你可真行!
居然真的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连个口信都不留!
朕…我和芸儿差点把京城翻过来!
要不是国师那老神棍掐指一算说你无恙,只是寻清静去了,我非…非派人把你揪出来不可!
」
看到这熟悉的语气,林安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他能想象出朱修恒写这段话时,一定是又气又无奈的样子。
接下来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带着真切的思念:
「说真的,我和芸儿都很想你。
宫里新来了个江南厨子,做的点心一绝,芸儿尝了第一口就说‘要是你还在就好了,你肯定会喜欢’。
上次秋猎,我得了一头极好的白狐,皮毛给你留着呢,记得你以前总嫌京城的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