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遥远的空洞,“但每年此时,祭拜他们,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这让我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让我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该去做些什么。”
这未尽的话语背后,藏着怎样的决心与信念,秦月娥无法完全参透,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她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专注地听着,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连同他此刻的神情,都深深地刻进心里。
她知道了,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男人,心底埋藏着如此深重的伤痕。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沙沙作响。
秦月娥伸出手,不是挽住他的胳膊,而是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攥紧的拳头,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贴着他指节的冰凉。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目光柔和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轻声问道:“那……明日,你能陪我一起去祭拜吗?”
林安微微一怔,低头看她。
月光下,她的眼眸清澈而真诚,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种将他纳入自己生命轨迹的期盼。
中元祭祖,在清水镇是极为郑重的事情。
他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分量。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温暖而酸胀。
那些关于身份、关于过往、关于潜在危险的顾虑,在这一刻,都被她这简单而勇敢的邀请冲淡了。
他看着她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好。
我陪你一起去。”
秦月娥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实处,甚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
她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气氛重新变得温馨而宁静。
两人并肩站在溪边,听着亘古不变的水流声。
林安想起王老郎中今日的晚归,便顺势问道:“月娥,你对王老……了解得多吗?我入门晚,只觉得他医术高,偶尔还挺风趣,但关于他的过往,他似乎从不提及。”
秦月娥听他问起这个,也收敛了笑意,认真思索起来。
“王老郎中啊……”
她回忆着,“他来的年头不短了。
听我爹说,他刚来时带着他那位温柔的妻子,两人感情极好。
他这人,别看现在有时严肃,其实心地软和,又有点老顽童的性子。
我爹在世时,常和他一起喝茶下棋,说他见识广博,说话风趣,就是提起过去总是轻轻揭过。”
她顿了顿,“我娘也说,王老郎中身上有种……不像普通郎中的气度,但他对镇上人是真心好,对我爹娘也颇为照顾,说我爹性子直爽,和他投缘。
我爹还说过,王老郎中曾开玩笑,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药方’,就是娶到了他夫人,可惜这方子无处抓药了……”
林安静静地听着,脑海中那个严肃又不失幽默、深情又带着孤独的老人形象更加丰满。
一段伤逝的深情,一段刻意掩埋的过往。
他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对师父的理解与敬重:“嗯,王老是好人,也是妙人。
我们都该好好孝敬他。”
秦月娥顺从地靠着他,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稳定心跳。
她没有再追问林安那些模糊的过去,也没有再探讨王老郎中神秘的往事。
此刻,月色温柔,溪声悦耳,爱人在侧。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动荡人生中,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与圆满。
远处,清水镇的最后几盏灯火也
